查也不过是查出个柳映霜,与自己没有一点干系。 那翠衣丫鬟一听,顿时身子如落叶般瑟瑟发抖起来,是她拿银子收买了宫女,这要是查到她身上…… 然而此情此景,这里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她只能紧张地唤着:“姑娘!姑娘……”只有姑娘醒了,才可以托辞阻止皇贵妃调查此事。 她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悲切,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感动。 不少姑娘心里都是感慨了一句:真乃忠仆也。 耶律琛却是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这时,宝音上前两步走到耶律琛的身旁,附耳低语道:“娘娘,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 耶律琛眸底掠过一道精光,不露声色,平静地说道:“柳姑娘衣裳湿了,天冷,还是回岸上,让太医看看,也免得受寒着凉了。” 宝音附和了一句,又指着岸上的一栋水阁道:“娘娘,正好可以让柳姑娘去秋水阁换一下衣裳。” 事已至此,其他姑娘们也没心情再游湖了,画舫立刻就朝秋水阁的方向驶去。 等画舫靠岸后,又是一阵忙忙碌碌,有小內侍急匆匆地跑去请太医,又有人用轿椅把昏迷的柳映霜抬了下来,其他姑娘们也是纷纷下船上岸。 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面色各异,还有些余惊未消。 耶律琛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说道:“大家先随本宫去秋水阁小坐吧。”跟着又吩咐宝音道,“你在此彻查甲板泼油一事,有了结果,立刻来报本宫。” “是,娘娘。”宝音屈膝领命,与耶律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接着,宝音又返回了画舫,其他姑娘则簇拥着耶律琛浩浩荡荡地往秋水阁的方向去了。 太阳开始西斜,将西方天空的云彩染成了桔红色,如火焰,似锦缎,阵阵秋风拂面而来,吹得四周那摇曳的柳枝簌簌作响,似在低语。 端木绯步履轻盈地跟在后方,那于姑娘就走在她身旁,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端木绯转头朝她望去,小姑娘讨巧卖乖地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把另一只手里卷成了筒状的宣纸往端木绯那边凑了凑,用口型说,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于姑娘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木绯。 刚才鸡飞狗跳的,端木绯差点把这幅画给忘了,怔了怔后,点了点头。 于姑娘乐了,一副“幸好我抢得快”的小模样,乐滋滋地说道:“我回去就把它给裱起来……”说着,于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端木四姑娘,你还没回答我这幅画上接下来该画什么呢?” 端木绯怔了怔,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厉姑娘也听到了,好奇地凑过来听,端木纭闻言也竖起了耳朵。 端木绯卖关子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摇头晃脑地负手道:“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画鱼?!于姑娘眸子一亮,抚掌道:“妙!” 这时,“吱呀”一声,推门声自前方传来。 端木绯正侧首跟于姑娘说话,本来没在意,可是四周的气氛突然之间就变得非常古怪,一旁的好几位姑娘似乎是倒吸了一口气,呆若木鸡…… “二皇子殿下……”有人脱口唤了一声。 感觉到气氛的微妙,端木绯下意识地朝前望去。 虽然她身前挡了七八位姑娘,但她还是从人头与人头之间的空隙中看到前方的水阁里,已经有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皆是青春少艾。 少年着一袭橙黄色皇子蟒袍,正是二皇子慕祐昌,少女穿了一件柳黄色缠枝菊花刻丝褙子,男的俊,女的俏。 两人正亲昵地拥抱在一起,少女的脸颊埋在少年的胸膛中,缱绻缠绵,仿若一对金童玉女。 刹那间,四周一片寂静无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吸走了一般。 二皇子慕祐昌竟然与一位姑娘在此私会,这不是私相授受吗?! 四周又静了一瞬,只剩下众人衣衫摩擦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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