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声狐假虎威的厉斥,众人的目光都意味深长地望向了魏永信,魏永信的脸色难看极了。 很快,小蝎就再次进入众人的视野,他身后两个小內侍一左一右地钳住一个红女少女朝这扮走来,正是柳映霜。 此刻四周众人皆是一身素服,唯有柳映霜一袭红裙似牡丹般娇艳夺目,显得如此突兀。 柳映霜的双脚被两个小內侍抬得离地,感觉上臂疼痛难耐,身子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嘴里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她终于看到了前面的皇帝和众人,顿时哑然失声,唯恐在御前失仪。 两个小內侍一直把柳映霜拎到了皇帝身前,然后其中一人粗鲁地往柳映霜左腿的后膝窝踢了一脚,柳映霜只觉得钻心得痛,脚下一软,跪倒在冷硬的地面上。 她还一头雾水,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柔弱地伏跪在地。 魏永信一向疼爱这个内侄女,心里真是既好气又心疼,表面上却做出勃然大怒的样子,斥道:“不知所谓!你还不赶紧回去!”这个时候,还是先避避风头才是上策! 柳映霜心中一阵纠结。倘若她错过了这次机会,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面圣。 她暗暗咬了咬一口银牙,抬起头来道:“皇上,臣女知道错了。”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几步外的皇帝,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泛着些许水光,楚楚可怜。 她恭恭敬敬地给皇帝磕了个头,然后再次仰起那张小脸,“臣女是特意来向皇上请罪的,还请皇上宽恕臣女吧。” 她穿了一袭正红色绣牡丹花齐胸襦裙,外面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纱衣,当她磕了一个头后,纱衣从她的右肩微微下滑,露出一片白皙如玉的锁骨,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透着一种少女特有的娇媚风情。 皇帝直直地俯视着跪在下方的少女,嘴角抿出一个不悦的弧度,眸中一片幽邃。 皇帝从来不介意身边多几个红袖添香,但是今晚他召集众人在此是特意为了墨州雪灾祈福,这柳映霜“不知所谓”地打扮成这样跑来勾引自己,简直让他成为了满朝文武的话柄。 他是风流,却绝不是什么一看到女色就昏了头的昏君! “……”魏永信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出了柳映霜分明是在公然像皇帝献媚……却偏偏选错了时机。 魏永信心里真是悔得肠子也青了。因为最近柳映霜要养伤,所以,他并没有让人与她说起今晚的灯会,更没有告诉她这灯会所为何事。 只是看皇帝此刻的脸色,魏永信就知道柳映霜这次犯了皇帝的大忌。 “皇上,臣亦有罪。”魏永信急忙俯首抱拳,替柳映霜认罪,只希望皇帝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柳映霜这一回。 皇帝沉默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淡淡地看着魏永信。 “魏大人,”岑隐阴柔的声音忽然从皇帝一侧飘出,“我差点以为这是魏大人的闺女呢。”岑隐绝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透出一分意味深长的讥诮。 人群中的端木绯闻言差点没笑出来,她努力地忍住笑,对着岑隐投以崇敬的眼神。大概也就岑隐可以在皇帝跟前这样旁若无人地下魏永信的面子了。 四周的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岑隐话中的嘲讽,不由一阵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看着魏永信的视线也都染上了几分古怪。 说来,像魏永信这种对待一个妾室的侄女比自己亲女儿还要尽心的人也算是罕见了。 “……”魏永信只觉得四周众人的目光好似无数利箭般嗖嗖嗖地射在了他身上,让他几乎无敌自容。 随着周遭的骚动,柳映霜不禁用眼角的余光朝四周扫视了大半圈,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在场的其他人都穿得很素净,那些姑娘们更是没半个戴金钗宝石的……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知道自己在打扮上肯定是错了。 先前她穿这身出来的时候,魏如娴还说不妥,非让她穿得素净些,她只以为魏如娴是嫉妒自己会在皇帝面前出风头,所以完没有理会,也没问原因。 没想到……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知道不妙。 柳映霜特意穿成这般鲜艳妩媚,的确存了勾引皇帝之心。在这趟秋猎以前,她本来觉得姑父魏永信很厉害,在京中是说一不二,因此那些京中闺秀也不敢怠慢自己。 直到这次在猎宫吃了亏,她才发现姑父也不过是臣子,而她若是能进宫,那她的身份自然就水涨船高…… 她曾听姑母柳蓉说过不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