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她俏脸染上一片红霞。 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场景,绿萝差点没笑出来,唯恐被小八哥记恨上了,努力地忍着笑,肩膀抖动不已。 “呱、呱、呱!”小八哥一鼓作气地冲到了端木绯的裙裾边,对着她和端木纭跳脚叫着,一声比一声响,完好的左翅膀往后面指了指,似乎在告碧蝉的状。 “四姑娘,奴婢刚给小八上了药,它就趁着奴婢拿纱布的时候跑了……”碧蝉委屈地抱怨道。 小八哥又拍着翅膀叫了两声,仿佛在说,它才不要包扎呢! 它的右翅上已经涂了一些绿油油、黏糊糊的药膏,它轻轻一扇翅膀,就把药膏沫甩飞了出去…… 两滴绿油油的药膏正好溅在了端木绯的裙摆上。 四周瞬间寂静无声,只听端木纭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响起:“小、八。” 小八哥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瞬间好像冻僵一样,动弹不得。 它蔫巴巴地由着碧蝉给它包了纱布,又蔫巴巴地躲到了铺满竹叶的小窝里,蜷成一团,一副“我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模样,看得姐妹俩既无奈又好笑。 日子在小八哥的委委屈屈中飞快地过去,它的翅膀一点点地好了起来,到了十一月十五日,总算是不用再包扎纱布了,乐得还飞不起来的小八哥在湛清院里蹦跳了好几圈,如获新生,躲了半个月的小家伙终于是愿意出屋了。 当日下午,端木绯也拿到了在琉璃斋加急打的首饰,就只等明天舞阳的及笄礼了。 这一晚,端木绯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她几乎是沾枕就睡了,整整一晚,她似乎做了好多关于过去的梦,等梦醒时,她什么也不记得了,整个人睡得饱饱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 天才蒙蒙亮,端木绯就精神奕奕地唤着丫鬟伺候她洗漱、着衣、梳妆……不到辰时,马车就载着端木绯往皇宫去了。 为了舞阳的及笄礼,皇帝特意休朝一天,今早聚集在宫门口的马车不再是那些参加早朝的文武百官,而是前来参加及笄礼的宗室勋贵重臣家的女眷,马车在宫门口排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龙。 端木绯作为赞者要提前进宫准备,因此被皇后派来的內侍优先迎入宫门。 作为皇帝的嫡长女,舞阳的及笄礼分外的隆重,一路走来,整个皇宫目光所及之处都装点一新,地上铺了长长的织锦地毯,四周挂满了灯笼、彩带。 及笄礼在保和殿举行,参加的女客有百余人,连平日里很少出门的楚太夫人也到了,殿内一片衣香鬓影,气氛尤为庄严肃穆。 一阵悦耳的笙乐声悠然响起,也代表着笄礼的开始,皇帝亲自主持了笄礼,华清长公主为正宾,端木绯为赞者,云华郡主为司者。 “慕家有女初长成,朕的大公主今日行成人笄礼……” 随着皇帝明朗而庄重的致辞声,及笄礼正式揭开了帷幕。 着淡粉色采衣的舞阳很快就从东间中走出,初加、再加、三加,仪式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舞阳身上的衣裙也一身比一身华丽夺目,到最后换上了一身雍容大气、典雅端丽的真红色大袖礼服,头上戴着华贵精致的九翟四凤冠,这是只有皇帝的嫔妃、太子妃、亲王妃以及公主才能戴的钗冠,象征着她高贵的身份。 十五岁的舞阳身量高挑,形容明丽,当她加冠着服后,仿佛瞬间就长大了,顾盼间自有一种矜贵的气质,一步一步地在女官的引领下,优雅地朝御座上的皇帝和皇后走近。 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宣示着,她,是大盛朝的公主! 皇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儿,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眼眶微微湿润。她唯一的女儿长大了。 舞阳依礼跪拜在下方,聆听着皇帝的教诲,以一句“儿虽不敏,敢不祗承”结束了整个仪式。 接下来,客人们都被引去参加之后的席宴,而对于皇帝而言,笄礼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朕的女儿真是长大了!” 笄礼后,皇帝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感慨地说着,那俊朗的脸庞上有几分怀念与唏嘘,一副慈父的样子。 “朕还记得舞阳刚出生时才那么丁点大,在朕的臂弯里嚎啕大哭……” “有道是,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周会走。舞阳现在是挺灵巧的,小时候学什么都慢,四个月了还不会自己翻身,一周岁还不会走路,把朕急得天天宣太医……” “这好像眨眼间,舞阳就及笄了,可以谈婚论嫁了。” 皇帝感慨了一会儿,许是想到了十五年前,他在御书房外停下了脚步,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阿隐,查得怎么样了?” 岑隐上前了一步,走到皇帝的左后方,回禀道:“皇上,臣查问了宫中的一些旧人,那宁仁德在十五年前的重阳那日不曾出过宫,一直待在伪帝身边。伪帝仙去后,宁仁德当日就自刎了,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证,他一刀割破了喉咙,绝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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