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可以随手拿出一万多两的私房银子来弥补这个亏空,有这么多现银为什么不置办些产业呢……而且,这次竟然还得这么爽快,实在不像她的为人啊。 端木绯一边看着手里的这张单子,一边伸出一根食指在呼呼大睡的小八哥背上轻轻地抚着,一下接着一下,被骚扰的小八哥蠕动了一下身子,又继续在窝里睡着了。 在小八哥的阵阵轻鼾声中,屋内尤为静谧安详,夹杂着窗外枝叶摇摆的簌簌声。 坐在另一边的端木纭则正翻着两本清点后的新账册,心里琢磨着:嫁妆中的料子虽然不乏云锦、蜀锦和宋锦,可还是太旧了,她得一点点给妹妹收集不易过时的好料子才行。 唔,那些首饰也过时了,得打新的。 田地、铺子太少了点,要再加几百亩地,铺子可以先买了再租出去。 还有,母亲陪嫁的一些庄子太远了,最好能置换到京城附近,她的妹妹肯定不会远嫁。 其他的玉器、摆件、锡器、瓷器什么的应该都可以用。 端木纭一时沉吟,一时点头,又一时发愁,手上突然多了两万多两现银,该买什么才比较保值呢? 或者说,妹妹缺什么呢? 对了! 端木纭突然灵光一闪,要是妹妹将来真嫁进安平长公主府,封炎行武出身,自己是不是该给妹妹置办一个马场当陪嫁? 端木纭第一直觉是想去祥云巷问问哪里有马场卖……不行,攸表哥这人在“买卖”上特别不靠谱,她还是去信给两位舅父问问吧。 端木纭的思绪一不小心就飘远了……直到一阵轻快的步履声自门帘外传来,碧蝉进来禀道:“四姑娘,大公主和四公主殿下来接您了!” 碧蝉的声音惊动了小八哥,它不耐烦地“嘎”了一声,仿佛在催促端木绯,赶紧走吧! 端木纭好笑地挽着端木绯出去了,把小书房留给了小八哥。 姐妹俩携手去了仪门处,两位公主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几人寒暄了几句后,端木绯就上了马车。 端木纭站在仪门处,目送马车朝角门驶去,心里又忍不住继续纠结起嫁妆的事。 要不,她还是先给妹妹拟一张嫁妆单子出来,再一点点添置?端木纭犹豫地想着,看着马车徐徐驶出了角门。 黑漆平顶马车沿着权舆街朝城南一路飞驰,舞阳笑眯眯地说道:“今儿本宫做东,请你们俩到九思班看戏去。” 舞阳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红的襦裙,一头乌黑的青丝挽着弯月髻,插了一支赤金嵌红珊瑚珠子飞燕钗,钗头衔的三串金珠流苏摇晃生辉,映得她容光焕发。 端木绯见她心情很好,就笑着道:“舞阳姐姐,你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那可不是!”涵星在一旁抢着道,“可要羡慕死本宫了。” “绯妹妹,本宫马上就要出宫开府了。”舞阳乐滋滋地揭开了谜底。 舞阳的公主府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建了,就在距离皇宫仅仅一里左右的钟鼓巷,本来将来公主出阁后,就会和驸马一起住进公主府里。 不过,舞阳自及笄以后,就郑重地向皇帝提出了要出宫开府,暂不成亲。 皇帝当然不答应,一来二去,父女俩就对峙了一个多月。如今看来,皇帝是终于松了口。 端木绯眨了眨眼,小脸上难掩意外之色。 涵星似乎看出了端木绯的疑惑,对着她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故意停顿地一下,这才娓娓道来:“半个月前,父皇给大皇姐挑了武安侯世子,还百般夸奖,说什么武安侯府门风清正,世子文武双,品貌皆端……”舞阳也不插嘴,由着涵星说。 端木绯皱了皱眉,她也听闻过武安侯世子文武双,不过这门风清正,倒也未必,她还记得以前武安侯府曾向楚家的二妹妹求过亲,被祖母楚太夫人拒绝,祖母当时曾不以为然地说过武安侯是个多情种,有其父必有其子,并非良配。 涵星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其实,当时涵星知道后,曾自告奋勇地想让大皇子去帮着查查这武安侯世子到底人品如何,却被舞阳以一句意味深长的“不着急”给劝下了。 五日前,皇帝带着几个皇子、公主微服出宫,去了一家茶楼听说书,恰逢隔壁雅座中一男一女互诉衷肠,女子自怜身份卑微,配不上男子,如今男子马上要另娶佳妇,她和孩子不能耽误男子,打算离京远赴江南;那男子悲痛不已,百般挽留,说女子贤良淑德,品貌不凡,坚韧如蒲柳,比起那些贵女闺秀也没什么不如,只是因为出身低微,才只能任人践踏。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