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这个小丫头。要去也该自己去才是! 一旁的贺令依也是眉宇深锁,只要一想到大皇子就要远赴南境那等虎狼之地,她就觉得心如绞痛,喉底涌起一阵火辣辣的苦涩。 她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词句道:“绯表妹,战场可非儿戏,也难怪姑祖母担忧。显表哥年少,自是一腔热血……贵妃娘娘乍闻这个消息,想来正慌神,正是要亲人给她出主意的时候!”她话里话外也是怪端木绯没好好劝阻大皇子。 贺氏以为贺令依在为自己说话,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还是她们贺家姑娘拎得清。 贺氏急切地站起身来,“不行……我要进宫去面见贵妃娘娘。”再不做筹谋,那可就迟了! “祖母,这个时候等您赶到,宫门恐怕已经落锁了吧。”端木绯神态随意地说道,“祖父应该快回府了吧,祖母您要是不同意,可以问问祖父的意思……或者也可以去金銮殿上问问皇上。” “……”贺氏登时僵立在了那里,浑浊的眼眸里一阵明明暗暗。 皇帝是何态度可想而知,毕竟皇帝又不止大皇子这一个皇子,在皇帝看来,大皇子愿意代父出征,是颜面有光,至于端木宪…… 就算之前贺氏不确定他的态度,现在看端木绯这副有恃无恐、小人得志的模样也知道了。 “祖母,您要是没别的事,那孙女就先回去了。”端木绯急忙福了福,心里还在惦记着封炎,封炎说了要去她那儿拿火铳图纸的,得赶紧回湛清院去才行,她可不敢让封炎久等。 “啪!” 贺氏气得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方几上,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分外的响亮刺耳。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见过老太爷,大少爷。”几乎是下一瞬,门帘的外头传来了丫鬟行礼的声音。 贺氏仿佛被冻僵似的僵住了,紧接着,端木宪就直接自己打帘进来了,斯文儒雅的脸庞上写满了不悦,令得周遭的空气骤然一冷。 端木珩就跟在端木宪身后也进了左次间。 “阿敏,别整天大呼小叫,小心吓到了四丫头。”端木宪刚才自然是听到了贺氏的那一声拍案怒斥声,声音中透着毫不掩饰的不悦。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罗汉床上坐下,丫鬟急忙蹑手蹑脚地给主子上了茶。 贺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这要是以前,端木宪即便对她有什么不满,也决不会当着小辈的面来说,短短两年,一切都变了。 贺氏的心底似有一头野兽在咆哮着,几乎就要挣脱桎梏呼啸而出…… 贺氏用尽身的力气才按捺了下去,对自己说,现在大皇子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几个呼吸间,贺氏又冷静了不少,好声好气地对着端木宪道:“老太爷,您想想办法吧。大皇子那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以身涉险去战场这等险恶之地?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碰伤了哪里,可怎么办?”这万一不慎,身上留下什么残疾或者面上留疤,那么大皇子可就注定与皇位无缘了! 贺氏愈想愈担忧,“老太爷,您是大皇子的外祖父,是堂堂首辅,您说的话,大皇子肯定会听的,再说,大皇子尚未成婚,也没留下一儿半女,总要先成了家,再去建功立业吧?” 贺氏一口气说了许多,但是端木宪一直没说话,只是用茶盖轻轻地抚着茶盅,发出细微的声响,浑身释放出一种冷冽的气息。 贺氏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后来,终于化为了沉默,贺令依和端木绮也不敢出声,面面相觑。 左次间里,鸦雀无声。 端木宪轻啜了一口茶,就随手放下了茶盅,茶盅与桌面碰撞的声音令得贺氏心头一跳。 端木宪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氏,瞳孔如那结冰的河面般,声音冷如冰珠,“我还记得,当年老大十五岁要去北境投军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端木宪口中的“老大”指的当然是端木绯与端木纭的父亲端木朗。 贺氏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端木宪看着她,继续道:“当时,你说,国家便是先有国,后有家,好男儿首当报效国家,这是大义。”端木宪说得越来越慢,到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似乎从喉底挤出一般,面沉如水。 事隔十几年,贺氏早已忘了自己当年曾说过什么,直到端木宪现在提起,才知道,他竟然记忆犹新。 贺氏噎了一下,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暗自咬牙,勉强镇定地说道:“老太爷,老大和大皇子怎么能一样呢?大皇子可是皇长子,是天子血脉……”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 “有何不同?”端木宪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了贺氏,义正言辞地说道,“大皇子代父出征,是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更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