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气氛也肃然威仪起来。 “几位使臣请。” 伏骞恭请封炎他们进了驿馆,与此同时,原本在马车上的温无宸也在随从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坐上一把轮椅,引得伏骞又朝温无宸多看了一眼,没想到大盛的使臣团中竟然还有一个腿脚不便之人。 虽然心里觉得怪异,但是伏骞也没多问,很快就给封炎一行人在驿馆里安排了几个院落。 对于封炎他们来说,这驿馆的环境与他们在京城时自然是不能相比,但是比进城前已经是好多了。蒲人多是游牧,都城之外,不少蒲人都还习惯住帐篷,席地而坐,席地而眠。 这还是他们进入蒲国地界后,第一次有床榻可睡。 伏骞安顿好他们后,便带着几个随行的蒲人告辞了。 封炎等人站在檐下,目送伏骞等人离开。 庭院里登时静了一静,气氛微冷,只剩下四周的花木随风摇曳着。 一个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官看着大门口的方向,不快地沉声道:“果然是番邦蛮夷!” 他紧皱着眉头,国字脸上充满了不屑之色,滔滔不绝地说个没玩没了: “这新乐郡主先嫁父,再嫁子,简直有违妇道!” “她虽然和亲番邦,但总是大盛人,竟如此不知廉耻!” “都说许家门风严谨,看来也不过如此。” “如此妇人却要连累我们大盛的清誉都要被败坏了!” 他越说越是义愤填膺,有些话虽然没明说,但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觉得新乐郡主理应要殉夫,才够贞烈,才能维护住大盛的尊严与清誉,才堪为典范。 四周其他人皆是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中年文官,封炎突然打断了他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何大人所言,把新乐郡主带回大盛。”封炎语调冰冷,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 他可不是这个意思?!那位何大人登时面色大变,瞳孔猛缩。 他好歹知道这次是千里迢迢来蒲国名为吊唁,实为和谈,如今南境战乱,北燕情况不明,大盛和蒲国决不能起任何争端,这个时候,他们要是把新乐郡主带回大盛去,岂不是表示大盛要毁约,那么蒲国又怎能不开战? 周遭的空气微微凝固,陷入一片寂静。 慕瑾凡看着何大人心里不以为然,他也知道这位何大人是皇帝硬塞进使臣团的,嘴角不由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语,神色各异,空气在沉寂中变得沉甸甸的。 何大人的背后渗出一层薄汗,心跳砰砰加快,心乱如麻,他也不能直接把“殉葬”、“殉夫”的话挂在嘴上,毕竟大盛朝从太祖皇帝开始,就痛斥前朝殉葬之风。 何大人咽了咽口水,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和亲乃为国为民,郡主怎能随意回国……” 封炎俊美的脸庞上泛起一丝冷笑,“是啊,和亲乃为国为民,事关两国和平,何大人要是有什么万之计,可别藏着掖着啊!” 言下之意是,要是没什么“高见”,那就闭嘴少说。 何大人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紫,难看极了,却不敢翻脸,心里暗恼,告诉自己道:大局为重。他们才刚到蒲国,这个时候可不能内乱,反而让番邦蛮夷看了笑话! 何大人勉强露出笑容,拱了拱手赔笑道:“这次出使蒲国,皇上下旨由封公子为主事,下官自是以公子为尊。” 封炎漠然一笑,打发了何大人与其他人,只留下温无宸。 次日,封炎就正式向伏骞递交了国书,并求见新乐郡主许景思,然而两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被召见。 他们进入驿馆后并没有受到什么拘束,蒲国还特意在驿馆里安排了几个会说大盛话的官吏奴婢照顾他们的起居,带他们在都城的各处游玩,可以说,照顾得十分周到仔细。 两天足以让他们把都城逛了遍,可是到了第三天,却还是没有得到蒲国的任何回应,封炎开始有些心急了。 即便封炎对外掩饰得当,知他如温无宸,还是看了出来。 “阿炎,不要心急。” 温无宸慢慢地喝着蒲国特有的奶茶,温热的奶茶入喉后,只觉得一种咸香的味道留在唇齿间,这味道初品时令人不太习惯,多喝了,又似乎回味无穷。 温无宸放下手里的茶碗,从窗口抬眼遥望着王宫的方向。 蒲国的太阳似乎比大盛要灿烂明亮,山顶那白墙红顶的宫堡依山而建,巍峨高耸,远远望去,就像一尾巨龙,盘踞在山脊上,随着蜿蜒起伏的山势,错落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