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的面庞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对甘松族族长道:“蒙玛,可有证据?” “当然有。”甘松族族长毫不迟疑地说道,双手“啪啪”地击掌了两下。 紧接着,就有两个甘松族将士带着一个头戴青色平顶无沿帽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十五六岁的褐衣小厮进来了,这二人皆是畏畏缩缩,浑身微微颤抖着,一直走到了殿堂中央。 四周的其他人都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都认出了那个小厮,他不是二王子的随从松吉吗?! 中年男子和小厮松吉急忙脱帽给许景思行了礼,神色忐忑不安。 甘松族族长指着那中年男子道:“王后,此人是都城中一家药铺的老板,暗地里还向客人贩卖一些禁药,那五力散就是二王子派他的贴身小厮松吉去他那里买的。” 说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这就是吾派人从药铺中搜出的五力散,只需随便找人服用,王后自可看到此药的功效。” “王后,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二王子在比试中服用五力散作弊,应夺其王位继承权,由大王子登基才是!” 甘松族族长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好几位族长也是纷纷出声附和,表示不耻二王子的作为。 众人一言我一语地以蒲语各抒己见,很显然,在场众人之中,大王子和甘松族的支持者远远多于二王子。 “王后,蒙玛分明是收买了人意图污蔑二王子!”承巴族族长义愤填膺地斥道,“大王子明明落败,还不肯服输,派人在神庙偷袭二王子,如此行径简直是大逆不道,有违祖制,应该夺了大王子的继承权才是!” “说什么?!竟敢污蔑大王子!”甘松族族长气得面目狰狞,额头青筋乱跳,下意识地拔出了身侧的弯刀…… 银色的刀刃在殿内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承巴族族长毫不畏惧,与甘松族族长四目对视,也是拔刀。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要展开一场死我活的生死搏斗。 就在这时,许景思慵懒的声音悠然响起:“够了,把刀给我收起来。我们蒲国人可不兴自相残杀。” 这二人一动不动,又瞪了对方好一会儿,才都收回了自己的刀。 宝座上的许景思抚着垂落身前的一缕青丝,沉思了片刻后,方才徐徐又道:“蒲国非一族之国,先王在世时,也时常与我感叹:他虽为王,却不能独计,唯有取谋于众,方为正道。”她冠冕堂皇地说道,“今日蒲国十族皆在此,不如由在场众位当场表决,言贵从众也。诸位以为如何?” 话落之后,殿内再次骚动起来,席位上的众人多是交头接耳地私议着,意有所动,觉得此言甚是有理。别的不说,至少他们对于王后如此尊重他们这九族的意见,还颇为满意。 很快,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对着许景思颔首道:“王后所言甚是,蒲国之王当为蒲国十族心服口服之人。” 这个老者是先王的叔父哈玛奥,在蒲国国内一向还颇有威望。 之后,众人多是纷纷附和,说什么“此计甚好,甚是公正”云云,尤其是甘松族族长,更是面露喜色,唯有承巴族族长和两个勋贵的面色不太好看,心知事到如今能保住二王子的继承权,重新比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许景思微微一笑,妩媚慵懒,又透着一分心不在焉,似乎这件事与她毫不相干似的,“那就请诸位现在开始表决吧,支持两位王子重新比试的人请起身表态。” 说着,许景思笑容更深,话都是人说的,可以说“取谋于众、言贵从众”,也可以说“成大功者不谋于众”,端看说话的人有没有分量罢了。 许景思话音刚落,以甘松族族长为首的十几人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只余下其他四五人以及几个大盛的使臣还坐在席位上。 结果不言而喻,承巴族族长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正要说什么,就见封炎抢在了他前面,笑眯眯地对着许景思拱了拱手,“王后,对于蒲国的任何决定,大盛都给予支持。” 甘松族族长静立原处,不动声色地朝封炎、慕瑾凡的方向望了一眼,又飞快地把目光移开了,眸底掠过一道势在必得的利芒。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件事势在必行! 眼看大局已定,承巴族族长脸上眉宇深锁,负隅顽抗地说道:“王后,二王子在神庙受了重伤,此刻比试岂非不公?!” 甘松族族长笑了,笑容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此言差矣,大王子身上也有伤。有道是,国不能一日无君,此事再拖延下去,只会令得国内人心动荡,还是应该尽快才是。王后以为如何?” 殿内再次静了下来,众人皆是齐齐地望向了许景思。 许景思沉思了几息后,终于道:“那就定于十天后再行比试。” 一锤定音。 甘松族族长的嘴角泛起一抹得意雀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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