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在这个时候非要回静心殿去让皇帝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审视的目光在安平和端木绯之间扫视了一下,隐隐透着几分凛冽的寒光。 “阿隐。”皇帝突然唤了一声。 岑隐含笑地上前,聆听圣命令。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吹得岑隐的袍裾飞舞起来,猎猎作响,寒风中,他依旧身形挺拔如竹,不见一丝瑟缩,显得他削瘦的身形愈发隽秀,纵是躬身立于帝王之前,仍难掩其风华。 “跑一趟静心殿,替小丫头看看去。”皇帝吩咐道,语气如常,但是目光尤为幽深,深邃如无底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他想让岑隐仔细去看看那静心殿到底有没有古怪。 “是,老爷。”岑隐笑着领命。 端木绯从善如流,乖巧地笑了,对着岑隐福了福身,“那麻烦岑公子了。”她借着福身的动作,飞快地向岑隐眨眨眼睛。 机敏如岑隐自是领会了端木绯的这个眼神,他微微一笑,那张绝美的脸庞如同那风雪中的红梅般,艳压群芳,“端木四姑娘客气了。” 岑隐转身往回走去,举手投足间总是从容不迫,明明他的步伐走得也不算慢,却给人一种安然缓行的感觉,如同一幅水墨画,令人赏心悦目。 “……”慕祐昌眸中闪过一抹急色,虽有心想阻止岑隐,却没有好的借口,只能作罢。 过犹不及。 他要是说得多了,只会让父皇对自己生疑。 慕祐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岑隐离开了,他的心跳砰砰加快,思绪混乱,对自己说,岑隐就算发现了静心殿走水,也应该不会猜到是自己干的…… 楚青语也看着岑隐的背影,欲言又止,她下意识地绞着手上的帕子,一下又一下,心道:这也太不巧了。这么一招好棋难道就要毁在端木绯的手中…… 这时,一个小內侍谨慎地请示皇帝:“老爷,您要不要到前面的亭子里小坐片刻?” 皇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宣武侯在一旁凑趣地说着:“老爷,我最近得了些五十年的陈年普洱,正好今天出门也带了,干脆我们在亭子里烧壶茶,老爷您给品品?” 二人一边说,一边就朝亭子的方向走去,其他人浩浩荡荡地跟随在皇帝身后。 而岑隐已经沿着脚下的青石砖小径转弯,静心殿就在前方十几丈外。 他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烧焦味从殿内飘了出来。 岑隐眸色一凝,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殿,一眼就看到之前被楚青语撕裂在地上的黄色帷幔燃烧了起来,赤红色的火焰肆意地吞噬着帷幔,扩张自己的地盘,熊熊火焰沿着帷幔蔓延,朝着上方烧去…… 岑隐当机立断,拿起一旁沉甸甸的青铜香炉,把香炉里的香灰往火上一倒,又抬手把那燃烧的帷幔撕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几点零星的火花在香灰和帷幔之间不甘地跳跃了两下,就黯淡了下去,最后悄无声息。 岑隐随意地在地上扫视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一支几乎淹没在香灰中的蜡烛……他的目光在蜡烛上停顿了一瞬后,然后渐渐上移,落在了右边那排火烛上。 一排整齐的蜡烛上,那个突兀的“缺口”很是醒目。 岑隐眯了眯那双狭长魅惑的眼眸,眸底愈来愈亮,不禁想起刚才端木绯突然说她的小印不见了。 难道,她是猜到这里着火了?! 岑隐那妖艳的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透着一种兄长般的骄傲。 她的妹妹还真是又可爱,又狡猾,封炎还真是好福气! 岑隐继续往前走去,越过那地上的狼藉一直走到那闭合的佛龛前,然后抬手打开了柜门,又往佛龛里的某处按了一下,那佛龛的第二层就露出了出来,几个写着金漆字的红木牌位静静地立在那里。 岑隐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其中两个牌位,狭长的眸子里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其中似乎蕴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 他只是这么站在那里,浑身就透出一股沧桑、悲凉……与思念。 很快,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