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容更深,饮了口美人倒的茶水,觉得这茶水里似乎也多了几分美人香。 其他几个妃嫔表面看着还是笑盈盈的样子,多是暗自懊恼,有的悔自己晚了一步,有的心里嘲笑这位徐才人谄媚。 亭子里,一派其乐融融,却是暗藏汹涌。 徐才人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顺势求情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女子那编贝玉齿微咬下唇,眼帘半垂,犹如一朵半放不放的芙蓉花般娇俏可人。 徐才人知道皇帝最喜欢她这个样子,赞她如出水芙蓉。 皇帝的后宫中一向是百花齐放,三千佳丽各具风情,涵星自小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觉得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与端木绯咬耳朵,低声说:“装模作样。” 徐才人接着道:“皇上,臣妾的弟弟至今还……”被关在东厂里。 “够了。”皇帝冷冷地打断了她,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不见。 暖亭中的气氛微冷。 “后宫不干政。”皇帝不客气地当众斥道,“不该管的事你就少管!” 徐才人惊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不已,赶忙跪了下去,俯首噤声,不敢再说话。 皇帝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他也知道大年初十国子监闹事的事,事发后,岑隐就特意跟他禀过,说是那些监生们被人“挑动”闹事。 到底是谁挑动的,皇帝早就想明白了。 皇帝眼底掠过一道冷芒,神情更冷。 至于这些不知所谓、被人拿来当枪使的书生,就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君为上,别成日上蹿下跳的,以为可以摆布君王。 “涵星,你带着你表妹在宫里好好玩,朕累了,先回去歇息了。”皇帝丢下这句话后,拂袖走了。 其他几个妃嫔面面相觑,想叫住皇帝,又不敢,只能狠狠地瞪向了徐才人,那眼神真是想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这后宫中多的是佳丽,她们好不容易才寻了机会伴驾,全被她给毁了! 涵星可没兴趣看她们在那里争风吃醋,随意地挥了挥手说:“你们都退下了吧,本宫和绯表妹要在这里喂鱼。” “……”几个嫔妃傻眼了,即便涵星是公主,但她们好歹是宫妃,也是有品级的,可不是那等奴婢,哪是涵星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其中一个妃嫔正要说话,就见两个小內侍笑眯眯地朝她们走来,口里说着“小主请”之类的客气话,却是借着给她们披斗篷的动作,用着巧劲把她们都给推搡走了。 没一会儿,暖亭里就空旷不了少,只剩下了表姐妹俩和一个中年內侍。 “总算清静了。”涵星美滋滋地喝着茶。 那个中年內侍热情地给二人递上了鱼食,又殷勤地抬手指着后方的湖面上介绍道:“殿下,四姑娘,二位请看,这千鲤池里的金银鳞锦鲤是过年前新进贡来的,全身有金色或银色的鳞片,煞是好看。” 端木绯随手往池面撒着鱼食,伸长脖子往池面看去。 洒落的鱼食立刻就引来了池中无数的鲤鱼,如同百鸟朝凤般。 端木绯细细一看,发现池中的那些红鲤、三色鲤、红白鲤之间果然又掺杂进了两种新鲤鱼,那漂亮的金银鳞片在阳光与水波之间熠熠生辉。 “涵星表姐,快看那条银色的鱼,它可真坏心,悄悄用尾巴甩它旁边那条……” “哈哈,那尾红鲤一直在原地打转,莫不是转晕了?” “……” 表姐妹俩喂喂鱼,赏赏鱼,吃吃点心,有说有笑,那中年內侍亲自在一旁伺候着,斟茶倒水,又陪着说话,还不着痕迹地表明自己姓乌。 眼看着碟子里的点心少了一半,乌公公又悄悄地吩咐小內侍去给添点心,偏偏就在这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从珍和另一个宫女捧着两个木盒往这扮来了。 “殿下,四姑娘,奴婢把大皇子殿下的衣裳借来了。” 说到“借”字时,从珍的语气很是微妙。 涵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