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的态度开始软化,耿海稍微松了半口气,却也不敢放松,毕竟岑隐那么卑鄙,那么谨慎,心机深沉,区区十天哪里够! 耿海在心里飞快地斟酌着,对着皇帝抱拳道:“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月的时间查明真相。” 皇帝也猜到耿海会讨价还价,挑了挑眉,同意了:“那朕就给你一个月。”他倒要看看耿海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想着,皇帝的眼神更冷了。 “多谢皇上。”耿海郑重地谢过皇帝,这才站了起来,再次看向了岑隐。 岑隐微微一笑,他看着耿海的神情还是那般淡然,仿佛他在看得不是堂堂的卫国公,而是一个卑微的蝼蚁般。 耿海是先卫国公的嫡长子,三岁就被封为世子,二十五岁承爵,他的半辈子都过得顺顺畅畅,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除了这个岑隐。 耿海的眼神阴鸷如枭,他飞快地收回了视线,恭声告退了。 耿海甚至没等內侍给他开门,他就自己开门出去了,留下一道决然的背影。 “吱呀。” 开门声立刻就吸引了正殿中那些竖起耳朵在听的朝臣们,他们都收回了目光,一个个俯首喝茶,只当方才什么也没听到。 端木宪默默喝着茶,脑子放空,心道:好茶,这碧螺春真是不错。 耿海停了一瞬,环视了殿内一圈,目光深沉。 他知道今天太庙前发生的事会让这些人对岑隐更加敬畏,看他们此刻一副事不关己、唯恐与自己扯上关系的样子,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哼,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 耿海直接甩袖走了,毫不回头。 殿内的慕祐景忍不住看着耿海的背影,斯文儒雅的眸子里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 耿海离开养心殿后,径直出了宫,然后上马,朝着卫国公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心神不宁,脑子里一直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无数线索混乱地交错在一起,让他一时理不清头绪。 即便是他没有特别留意,这一路,也能听到路边的百姓们在议论罪己诏的事,什么“太庙祭祀”、“杀兄夺位”、“天理不容”之类的词不时地飘进他的耳朵。 这也让耿海的心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这件事真的闹大了。 “啪!” 耿海猛地一挥鞭,胯下的马匹奔驰得更快了,在京城的街道上尽情奔腾,那些百姓路人看了,避之唯恐不及。 哪怕他什么也不说,浑身就散发出一种阴沉的气息,眼底弥漫着浓浓的阴霾,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得得得……” 越来越凌乱的马蹄声令得耿海的心越来越烦躁。 没一炷香功夫,耿海就抵达了卫国公府,耿安晧已经候在了仪门那里。 “父亲,怎么样了?” 耿安晧急急问道,看父亲的脸色不佳,他心里隐约知道父亲这趟进宫恐怕不太顺利。 耿海利落地翻身下了马,沉声道:“我向皇上讨了一个月的时间查明真相。” 耿安晧皱了皱眉,这个结果不是最好的,但也算不错了。至少证明皇帝对父亲对耿家还留有一丝旧情。 耿海向耿安晧使了个手势,父子俩一边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说着话:“安晧,皇上的罪己诏被篡改是毫无疑问的,而朝堂上下皆知这诏书是由为父主导,现在出了这事,为父怎么也撇不开关系。” 耿海说着步子微缓,耿安晧也停了下来,正色道:“父亲,您说这篡改诏书的人会不会是岑隐?” 一提到岑隐,耿安浩就不禁想到那日在东营湖畔,岑隐与端木纭说说笑笑的样子。他眯了眯眼,一股戾气猛地释放出来。 “我也这么怀疑。”耿海叹了口气,眸色暗沉。 只要除掉了他们卫国公府,岑隐在这朝堂上就再也没有对手了,他就可以一手遮天,呼风唤雨。 这盘棋自己可以说是一步错,步步错。 为了压制岑隐,自己在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