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是他这几年最信任的人,朝堂中的事,桩桩件件都是由岑隐经的手,若他真是镇北王世子,皇帝简直不敢想象他在其中可以动多少手脚,可以提拔安插多少镇北王府的余孽…… 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个皇帝真是要寝食难安了。 皇帝眸光微凝,恐怕这也正是耿海的意图。 一旦岑隐被定为镇北王世子,那么自己就势必要仰仗耿海来稳定朝局。 原来如此。 耿海就是为此才三番两次陷害岑隐,说破了,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 而阿史那…… 皇帝的目光又从耿海转移到了阿史那身上,阿史那被耿海笼络意图欺骗自己,耿海到底许了阿史那什么好处?! 再联想到“天命凤女”的事,皇帝瞬间就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通了。 皇帝心里一方面更厌耿海了,另一方面也庆幸不已,还好自己英明,没信了耿海,这要是没了阿隐,耿海无人制衡,更要为所欲为了! 耿海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如利箭般刺人,知道今天又让岑隐逃过了一劫,心下不甘,心头似有一头野兽在咆哮。 可是事到如今,无论他说什么也没用了,只会让皇帝以为自己不到黄河心不死。 耿海的心思转得飞快,眼眸半垂,挡住瞳孔中的异芒。留给他的选择不多了。 皇帝见耿海没说话,反而更怒。 “啪!” 他一掌重重地拍在身前的圆桌上,拍得那圆桌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耿海,你先指朕的皇姐,现在又指阿隐篡改诏书……你这是查不出来呢?!还是故意想把罪名推给他人,自己贼喊捉贼呢?!”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冷,阴冷得仿佛自无底地狱而来。 耿海心底发寒,还是没说话,阿史那急了,连忙认错道:“皇上,是臣误会了岑督主,不过,臣那外甥镇北王世子薛昭的肩头确实有胎记,臣是亲耳听父王提起的,这件事便是在我华藜族也是有不少人听说过的……” 方才还说是自己亲眼所见,现在又说是听他父王说的……这是仗着死无对证吗?! 皇帝越听越烦,冷声打断了阿史那:“够了。” “耿海,距离一月之期,还有十天,你可是在朕跟前立了军令状的,要是到时候你交不出犯人,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皇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近乎一字一顿。 耿海瞳孔微微一缩,与皇帝四目对视,既没有谢罪也没有下跪。 君臣对视之时,空气冷得彷如腊月寒冬,快要结冰似的。 阿史那更慌了,手足无措,心里暗暗后悔不该和耿海搅和在一起。 岑隐没有再说话,神情淡淡地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般。 这时,又是一阵微风拂来,窗扇吱嘎吱嘎地又摇晃了起来。 岑隐随意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却是目光微滞,不远处,几缕青烟袅袅地升腾而起,看这样子显然不是炊烟……似是寺中的一处院落走水了。 不仅是岑隐,皇帝也发现了。 这时,院子外一个內侍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就听他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咱家有事要禀报……”那內侍被门外的禁军拦下了。 皇帝皱了皱眉,心情正不好,岑隐见状,就体贴地说道:“皇上,臣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吧。 岑隐看也没再看耿海和阿史那,转身离开了厢房,也把这一室的寂然抛在身后。 屋外的空气清新,阳光璀璨,与那略显昏暗的厢房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那个內侍形容焦急,连忙禀道:“督主,药师殿走水了。” 走水就走水呗,岑隐神色淡淡,并不在意。 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