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前天赏花,昨天遛鸟,今天又亲自来了湛清院,想哄端木绯答应去说说情,好生热闹。 端木纭和端木绯只当在看戏。 端木绯最近忙着准备蹴鞠比赛的事,她使唤针线房定制了统一的绣花绸带当比赛用的抹额,又把李廷攸调查来的敌队资料整理归纳成了一本小册子,还给大伙儿制定了一些策略与阵型,又编成了另一本小册子……忙乎了六七天,不亦乐乎。 眼看着比赛的日子快要到了,姐妹俩的新骑装也做好了,正在进行最后的修改,这一日,碧蝉忽然递来了涵星送来的信,第一句就开门见山地说起蹴鞠比赛要推迟。 端木绯怔了怔,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她捏着信纸继续往下看。 涵星提及,推迟的原因是锦绣县主那队中有人出痘了。 端木绯直接把涵星的信念了出来,一旁的端木纭也听到了,感慨地叹息道:“最近出痘的人真多。” 端木纭不禁想起那日在露华阁,丹桂县主曾经提起她的表妹芝兰也出痘了。 姐妹俩也没太紧张,毕竟出痘又不是天花,并非什么大事,对于多数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而言,也就是要在府里被关上十来天,像端木绯这次那么凶险的,也是罕见。 “估计应该要月底了吧。”端木绯看着信纸喃喃自语,撅了噘樱唇,“今年真是太不顺了,先是郊游没去成,现在连蹴鞠都延期了。” 端木绯也只是随口一说,放下涵星的信,就继续翻起她的医书来,自从露华阁的事后,她愈发觉得多读点医书可以傍身,每天闲时都看些医书。 她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不知岁月,直到一个消息骤然传来,让端木绯骤然有种回到尘世的感慨。 华藜族的阿史那郡王死了,死于风寒。 “皇上还给阿史那郡王赐了一个太医,但是他的风寒太过凶险,病来如山倒,终于没熬过去,昨晚刚走……” 端木宪沉声道,右手慢慢地捋着下颔的山羊胡,忍不住朝坐在窗边的端木绯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感慨。 之前四丫头出痘时,七八个太医聚在府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说来自家四丫头比那个区区郡王的面子大多了……岑隐对四丫头确实没话说。 端木绯没注意端木宪的眼神,她正在对着棋谱摆棋,这棋谱是端木珩今天刚从旧书铺淘来的,其中的一个残局委实精妙绝伦,端木绯一看,就觉得手痒痒,便在端木宪这里摆起棋来。 端木宪之前说的那些话题,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还是因为端木宪提起了阿史那才让端木绯额外地分出几分心神来。 想着阿史那曾经犯下的那些事,端木绯早就猜测过他会有的下场,或者是被夺爵夺封,或者是今天这般,表面上从皇帝的圣旨来看,似乎是轻轻放下了,但最后阿史那终究要为他曾经做过的事、犯下的错误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哒。” 端木绯随手把拈在指尖的黑棋放在了棋盘上的右上角…… 如果说这朝堂是一局棋,那阿史那也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罢了,一枚棋子也许能力挽狂澜,扭转败局;大部分的情况下,一枚棋子也不过是随波逐流,在大局已定的前提下,阿史那的生死早就不是他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端木绯对照着棋谱,又拈起了一枚白子,漫不经心地放下。 端木宪怔怔地看着自家四孙女,看着她笑盈盈的小脸,目光微凝,然后又看了看坐在棋盘另一边的端木珩,端木珩正捧着一个茶盅,茶盅停顿在他唇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他似是陷入了沉思。 端木宪在心里叹了口气,心如明镜:很显然,他家四丫头怕是早料到了阿史那的结局…… 端木绯又落下一枚黑子,棋盘上的棋局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心里忍不住想着:如果执白子的人是自己,自己又会如何走下一步的。 “那些部族们怕是要急了。”端木绯没急着放下手里的白子,一边随手把玩着,一边说道。 她的一句话就正中关键。 端木宪点了点头,手指在书案上的白瓷浮纹茶盅上摩挲着,缓缓道:“阿史那的死讯传出后,已经有几个部族上折子求回封地了。” 这些部族本是为了年初的朝贺才来了京城,后来意外频发,皇帝没功夫也没心思理他们,他们也就一直没有回封地,住在四夷馆和千雅园中,不知不觉中,他们在京中呆了也有半年了。 本来这些部族的亲王郡王们就有些慌,现在阿史那又死了,而且他死前刚刚才被降爵,这个时机太巧了,总让人觉得,皇帝是故意的,也许是要针对他们这些北地的部族,打算一步步地收回封地。 如今这些部族王公们都是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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