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呢!”一个十五六岁紫衣少女大步流星地从西南方朝这边走来。 少女一张清秀的圆脸,一头浓密的青丝挽了个朝云近香髻,插着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流光溢彩,映得少女双颊生霞。 被称为“池六”的青年轻快地自树上一跃而下,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又道:“锦绣县主,反正大家现在闲着没事,干脆找点乐子,先下个注怎么样?”他笑嘻嘻地看向舞阳等人,“大公主殿下,四公主殿下,君然……你们觉得如何?” 青年对待几位公主县主世子的态度很是随意,嬉皮笑脸。 章若菱一听对方姓池,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位青年应该是辅国公府的六公子池彦,辅国公那可是超品的勋贵,在大盛朝也是地位超然。 舞阳笑吟吟地接口道:“那本宫当然是押我们红队。”她说着随手从腰侧拔下一个通体无暇的羊脂白玉佩交给池彦。 “本宫押一千两。”涵星紧接着说道,出手豪爽。 有了两位公主起头,其他人也都纷纷地开始下注,端木绯庆幸自己随身带着她的金锞子,投了两个八哥锞子作为她和姐姐的赌注。 池彦兴致勃勃地使唤两个宫女准备了两个分别系着红、蓝绸带的篮子安放这些赌注,又吩咐一个內侍把众人下的赌注都记录下来。 他干脆就带着两个宫女和那个內侍沿着湖畔的那些帷棚吆喝起来,怂恿着到场的众人都来下注。 在场的公子姑娘们多与他相熟,随意地往篮子里丢着小玩意,不过多是凑热闹,也就是随手拿随身的玉佩、簪子、金银锞子什么的当赌注。 翠微湖畔随着池彦的吆喝声愈发热闹了,说笑声随着山风飘扬在四周,一片朝气蓬勃。 池彦容光焕发,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活脱脱的一个货郎。 片刻后,他就来到西北边一个蓝色的帷棚前,正要跟对方打招呼,在看清对方容颜的那一瞬间傻眼了,嘴巴张圆。 帷棚里坐着一个着蔚蓝云纹锦袍的青年,青年形容昳丽,五官美得惊心动魄,慢悠悠地饮着茶水 池彦心跳砰砰加快,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着:这……这……这一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差点没抬头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池彦咽了咽口水,面色一正,讪讪地对着对方拱了拱手,“岑督主,打搅了。” 他也没指望岑隐会理会他,打了招呼后,就打算走人,却被岑隐叫住了:“池六公子。” 岑隐一边说话,一边放下了手里的白瓷浮纹茶盅,他那修长的手指似乎比白瓷还要细腻白皙。 池彦身子一僵,连忙止步,转身笑得十分客套,“岑督主,可有何指教?” “池六公子,这是在下注吧?”岑隐抬手指了指后方宫女手里的篮子,宫女拿着篮子的手登时一颤,低眉顺眼。 池彦点了点头,心道:这一位总不会也想下注吧? 仿佛在回答他心头的疑问般,岑隐又道:“本座下一注,就押端木四姑娘那队。” 端木四姑娘?!池彦的神情有些微妙,端木四姑娘不是不参加蹴鞠比赛吗? 不过…… 池彦想了想,端木大姑娘的额上绑着红抹额,想来是参赛的,反正投给妹妹,就是投给姐姐。 池彦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岑隐从袖子里取出一小锭金锭,随手扔进了系着红绸带的篮子里。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池彦从帷棚里出来时,还有一种犹如置身梦境的虚幻感,那砰砰的心跳提醒他刚才的一幕并非是幻觉。 他长舒一口气,只觉劫后余生。 “池六公子!”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把余惊未消的池彦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下一瞬,就见两个青衣小內侍从后方的一棵柳树下笑吟吟地追了上来,客气地对着池彦拱了拱手,其中一人笑眯眯地说道:“池六公子,刚才督主可是下注了?” 没等池彦回答,另一个小內侍就说道:“我们就想跟着督主给四姑娘……我是说端木四姑娘押一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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