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就是在烧银子,皇帝又要再修园林,款待赏赐那些前来朝贺的北地部族,再加上赈灾……银子花起来如流水般。 这次去江南至少要准备三百万两银子,他该怎么挪银子呢? 端木宪的眉心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蚊子,抬手揉了揉眉心。 而且,江南虽然富饶,但之前三次接驾也损耗不少,更有地方官吏借机敲诈百姓,中饱私囊,以致民间怨声载道。 端木宪越想越愁,今早在御书房里,他曾试探性地跟皇帝说了一句国库银子不够,皇帝立刻就不高兴了,觉得自己成天哭穷。 哎,这两年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端木宪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端木绯闻声朝端木宪望去,看端木宪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他在烦恼些什么。 大盛国库贫瘠早不是一年半年的事了,开放海禁只是开源,不节流的话,也改变不了现状。 端木绯抿了抿唇,耳边浮现了祖父楚老太爷对皇帝南巡的评价,一共六个字—— 作无益,害有益。 “祖父莫要太心急。”端木绯笑眯眯地安慰端木宪道,“九月时,夏税差不多上来了,应该可以稍解燃眉之急。” 恐怕还远远不够啊。端木宪在心里算了算,就听端木绯语锋一转:“祖父,皇上南巡,岑公子应该是会留京吧?” “十有八九。”端木宪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眸子幽深,凝重如墨。 皇帝最近越来越多疑了,肯定不放心让任何一位皇子监国,所以这一次南巡肯定也是和之前罢朝时一样,由司礼监主政。 端木绯并不意外,勾唇笑了,歪着螓首看着端木宪,“既然如此,祖父不如去请教一下岑公子。” 端木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捋着胡须的手也停顿了下来,神色间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他倒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说不准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定。 端木宪凝重的心情稍稍松快了些。 端木绯提点了一句后,笑得更可爱了,不再说朝事,兴致勃勃地盯着端木宪问:“祖父,江南好玩吗?” 端木宪也曾陪着皇帝两下江南,说起江南来如数家珍,说江南风光秀丽,水天一碧,说西湖“水光潋滟晴方好”,说烟雨楼台听春雨,说起渡江游览长江…… 端木绯听得聚精会神,眸子如寒星般璀璨生辉,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去江南是好,可若不是伴驾,会更好。 至于端木纭的心神早就跑远了,在心里至少给出行列了七八张单子,单子上的物品还在持续不断地增加。 皇帝九月要南巡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每次圣驾南巡,京中不少宗室勋贵和文武大臣都会伴驾出行,于是乎,京里上上下下也开始准备了起来。 更有不少有心人在等着,皇帝这一次会命谁来监国理政。 六月初十,皇帝定下了九月初一出行。 京中也随着这道诏书变得愈发热闹了,尤其是京中的那些铺子一个个客来客往,不少府邸都忙忙碌碌地为出行采购相应用品,那些掌柜的都赚得盆满钵满。 这才短短几日,端木纭就已经为出行准备了三辆马车的东西,可是根据她列好的单子,这才是其中的一半而已。 端木绯很想说,还缺什么的话,路上也可以买的,可是看着姐姐兴致高昂的样子,还是没说出口。 反正,姐姐高兴就好。 端木绯跟端木纭一起用了午膳后,就出门去了章府,目的当然是为了探望章岚。 楚氏也在府中。 楚氏对端木绯的印象不错,觉得端木家的这个小姑娘聪慧灵巧得很,知道小姑娘特意来瞧女儿,便亲自带她去了章岚的院子。 见端木绯与女儿处得好,楚氏也有心与她亲近,一边走,一边与她说着话:“岚姐儿也想亲自来迎你,不过她刚痊愈,不能吹风,我让她在屋子里等你。” “这些天可把岚姐儿闷坏了,昨天她知道你要来看她,兴奋得大半晚都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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