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一夜,这些武将的气焰却不小,他们以前嚣张惯了,背靠卫国公府,谁不让他们几分,再说,这一次也不过死了几个升斗小民罢了!他们也不是有心伤人大不了赔点银子就是了。 坐在岑隐对面的耿安晧目光微凝,虽然他心里也是觉得京兆尹这次未免小题大做了些,但是丁中庆这些个粗人还真是不会说话,都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服个软。 想到那日丁中庆冲去五军都督府指着自己的鼻子颐指气使的样子,耿安晧眼底掠过一抹不愉,眸子变得幽深起来。 耿安晧抬眼看着对面的岑隐,只见岑隐正优雅地径自端着茶盅喝茶,对于这公堂里的喧嚣视若无睹,充耳不闻,仿佛他只是奉皇命来旁听而已。 上方的万贵冉板着脸,一丝不苟地按着流程道那就请几位画押吧! 万贵冉根本就不在意丁中庆他们是怎么看自己的,反正他们招了就好,有岑督主和卫国公为证,亲耳听到他们招了,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冤案错案。他只想快点了结了此案。 班头连忙把一张供状拿了过来,让他们画押。 等丁中庆画了押后,万贵冉第三次敲响惊堂木,这一次,比前两次都要响得多了,震得那公案上摆的那些个公文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万贵冉煞有其事地开始宣判根据大盛律例,闹市寻衅滋事,杀害无辜百姓,又重伤数人,罪无可恕,主犯丁中庆毛仁鸿当斩立决,其他一干从犯流放三千里。 万贵冉一派雷厉风行的做派,当堂宣判。 话落后,整个公堂里霎时炸开了锅,气氛似乎要凝固般。 所有武将都惊住了,包括耿安晧。 耿安晧最初在看到岑隐也出现在大堂时,就意识到了不妙,猜测这次丁中庆也许会受些教训,不过以丁中庆的火暴脾气,也确实该受点教训,免得无法无天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京兆尹竟然会这么不给五军都督府面子! 本将军不服!丁中庆扯着嗓门第一个出声反对,气得脸庞通红。 毛仁鸿紧跟着也嚷道万贵冉,你根本就没资格审我们! 没错,不过是打架斗殴,如此判得未免也太重了! 其他几个武将也是纷纷附和着,叫嚣着,一个嗓门比一个大。 他们这些人至少也是三四品的武将,区区一个京兆尹就要把他们流放三千里,他们又怎么会服气呢! 他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就想往前冲,几个衙差连忙用廷杖拦在了那几个武将的前方,却也不敢动手打人。 坐在最上头的万贵冉早就冷汗涔涔,中衣都湿透了,见岑隐没出声,就知道自己审对了,判对了。 想着自己有岑隐做靠山,万贵冉的腰杆挺得笔直。 万大人,丁大人和毛大人他们确是不对之处,可是这判斩立决未免也太重了吧。他们又不是蓄意杀人!耿安晧义正言辞地出声道,据理力争。 万贵冉看着不远处的耿安晧,毫不退缩,反驳道国公爷,按照大盛律例,斗杀及无故杀人者,当判斩立决。八十以上十岁以下及笃疾者,可上请。依下官看,丁大人和毛大人怎么也不符合这三者! 说话间,万贵冉还故意上下打量了丁中庆毛仁鸿等人一番,意思是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八十岁以上十岁以下或者身患不治之症的人。 耿安晧一时语结,眉头皱得更紧了,万大人此言未免有失偏颇,据本公所知,当日之事最多也只能算是误伤! 国公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万贵冉又道。 岑隐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只自顾自地喝着茶,悠然闲适。 无论耿安晧说什么,万贵冉都是油盐不进。 耿安晧心里明白万贵冉这根老油条不过是仗着岑隐罢了,若非岑隐在此,自己只需要稍加威胁,万贵冉哪里敢如此不给他卫国公府面子!这个案子又不是蓄意杀人,本来想要轻轻揭过去,再简单不过 丁中庆和毛仁鸿等人原本还对耿安晧抱着一丝希望,见他根本拿万贵冉没辙,更怒了。 以前先卫国公耿海在的时候,他们何至于站在这里受这种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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