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身旁的小弟:“蒋冲,还不赶紧去搬把椅子来,别累着祖父。” 蒋冲乐呵呵地应了,贴心地对那中年管事说道:“你们忙,我们自己去搬就好。” “……”中年管事无言以对,他们确实在“忙着”救火,可是也不能让生人在他们侯府到处乱窜啊,他只能亲自带着蒋冲几人去最近的一个厅堂搬了两把圈椅过来,一把给端木宪,一把给封炎。 “祖父,您坐下,”封炎孝顺地先请端木宪坐下,“慢慢‘看’。” 说到最后一个“看”字时,封炎飞快地对着端木宪眨了下右眼,意味深长。 端木宪坐下了,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前方的库房,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火烧得又旺了不少,明明王家人“拼尽全力”地在救火。 端木宪眸光微闪,倒是真定下心来看了。 “啪嗒,啪嗒……” 明亮的火焰疯狂地跳跃着,舔舐着焦黑的墙壁与房梁, 如群魔乱舞般,库房里传来了烧焦的房梁坠落的声音,砸在一边的墙壁上,撞得那库房摇摇欲坠…… 烧吧。烧吧。可以烧得再凶猛一些! 宣武侯外表平静,内心深处却在激动地嘶吼着,橘红色的火苗映在他瞳孔中,如同他心底的那股野火般,越烧越旺。 他并不觉得他们做错了,他们王家也并非无情之人……这一切都是季兰舟的错,若非是她咄咄逼人,自己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明明这些年来,自家对季兰舟一直都这么好,季兰舟却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也许,这就是命。 季兰舟的体内虽然流着王家一半的血脉,但是她终究不姓王,也注定不是他们王家的人。 想着,宣武侯的眼神愈来愈阴冷,难掩其中的野心。 这次南巡,二皇子竟然邀了次子王廷惟一同前往,上次女儿王婉如说了,三公主看上了次子,说不定次子有机会尚主,有了这样的机缘,季兰舟又算得了什么?! 是季兰舟不义在前,就别怪自己了。 太阳渐渐西斜,可烈火还在熊熊燃烧着,风又变得更猛烈了一些,吹拂着火焰,将周围的能碰到的一切都彻底吞噬,都席卷而去…… “快看,火被风吹过去了!” “树……树烧起来了!” “火烧到那几棵梧桐树了,快,赶紧扑火!” “……” 中年管事这下真急了,下人们也急了,连忙把桶里、盆里的水往树上泼去,“哗啦,哗啦啦……”可是燃烧的树枝在高处,哪怕他们用尽全力泼水,水也根本就泼不到高高的树枝。 “兹拉兹拉!” 火焰随风摇曳,在树枝树冠上扩散得极快,树枝与树枝相连,随着风吹的方向,火焰一路往东北方蔓延…… 没一会儿工夫,火就连成了一片,甚至烧到了一栋厅堂上,沿着厅堂又扩散至两侧的厢房,这一大片火张牙舞爪,映红了天空,彷如一大片火烧云盘旋在宣武侯府的上方。 连宣武侯父子也慌了神,脸色都变了。 烈火贪婪而疯狂,火舌所经之处,都是一片焦黑色。 “啪嗒,啪嗒……” 烧焦的树枝、瓦片、砖头、房梁……都在火焰中不断地坠落,然后是“轰”的一声巨响,库房的一边墙壁倒塌了。 照理说,这如了宣武侯的愿,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了,火势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封炎坐在圈椅上翘着二郎腿,故作无意地说道:“侯爷,这火怎么能烧成这样!该不会是有人故意纵火吧?” 蒋冲闻弦歌而知雅意,配合地接口道:“是啊,指挥使,以我这些年看了这么多走水的现场来看,烧成这样,没准是有人点过火油。” “怎么会呢!”宣武侯心里咯噔一下,反驳道,“二位想得也太多了,只是正好风大罢了。” 宣武侯世子连忙吼道:“快救火,赶紧救火!!” 这一刻,宣武侯世子是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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