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幽深如渊的目光看向了慕祐昌,其中带着几分审视。他这个二皇儿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吧? 慕祐昌赶忙站起身来,俯首作揖道:“倒是让父皇担忧了,都是儿臣的过错。” 晚了!慕祐景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方才二皇兄要是一回来,就直接禀告父皇二皇嫂小产的事,没准还能得到父皇的几分怜惜,只可惜他做贼心虚,非要轻描淡写地说什么二皇嫂“没事”。 事到如今,主导权已经完全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慕祐景的心跳加快了,再次开口道:“二皇兄,可是二皇嫂身边服侍的人不尽心?二皇兄,小弟知道你一向仁慈,‘宽以待人’,可也不能让这些奴才轻慢了二皇嫂啊!” 慕祐昌当然知道慕祐景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只能设法把这个话题含混过去,“三皇弟言重了。”他对着慕祐景皮笑肉不笑,“你二皇嫂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子妃,身边的奴才怎么也敢怠慢了。” 慕祐景可不会让慕祐昌轻轻松松地过关,又道:“二皇兄,小弟看着二皇嫂平日里身子挺健朗的啊,那莫非是吃坏了东西?事关皇嗣,二皇兄可以定要彻查清楚……” 慕祐景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打量着的皇帝的神色。 果然,皇帝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梢,心里想着:如果说楚青语本身身子康健,那么怎么会突然小产呢?莫非是有人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毕竟楚青语这一胎要是保住了,没准就是皇长孙了! 皇帝皱了皱眉,二皇儿有一句话没说错,事关皇嗣,必须查清楚才行。 “方太医,”皇帝又看向了方太医,问道,“二皇子妃怎么会小产?” 皇帝这句话一问出口,慕祐昌的身子登时一颤,脸上的血色退去了几分,嘴唇也随之轻颤不已。 慕祐景一直在观察着慕祐昌脸上的每一个变化,立刻就注意到了,自得地又勾了勾唇。 慕祐景心口一片火热,目露急切地看向了方太医。 方太医却是忐忑,欲言又止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暗叹气。 但他到底不会替二皇子隐瞒,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禀道:“回皇上,是因为二皇子妃的腹部受到了撞击……臣看二皇子妃的脸,似乎被人打……打了一巴掌……” 方太医说着,把他头伏低了下去,既不敢看皇帝,也不敢看二皇子。 楚青语可是堂堂二皇子妃,又有几人敢掌掴一个皇子妃?! 周围的一道道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慕祐昌,有的人震惊,有的人心中唏嘘慨叹,有的人面露嘲讽,有的人感觉不妙,有的人暗自得意…… 皇帝面沉如水,凌厉的视线也同样落在了慕祐昌身上,冷声质问道:“逆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仅这“逆子”两个字就代表皇帝的心思,皇帝也怀疑是慕祐昌打了楚青语。 慕祐昌的全身更僵硬了,脸上惨白如纸。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其他人近乎屏息。 在场的除了几个皇子公主妃嫔外,还有几个宗室勋贵近臣在,一个个皆是神情尴尬,这种皇家的家务事,又是上不了台面的丑事,他们其实完全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啊。 然而,皇帝在盛怒之下好像忘记他们还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他们出声自请退开,似乎也不太好…… 几个天子近臣脸上心中都是好一番纠结,头也大了,只觉得进退两难。 慕祐昌再次作揖,咬紧牙关,恭声道:“父皇恕罪,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与二皇子妃有了争执,一不小心才……才推了她一把。”他把“掌掴”改成了“推搡”,诚恳地认了错,“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降罪。” “你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毛头小儿,怎么连点分寸也不知道!”皇帝脸色铁青地斥道。 慕祐景气定神闲地笑了,当然知道二皇兄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可没那么容易! 慕祐景眸光微闪,扯了扯身旁五公主的袖子,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五公主朝露立刻心领神会,状似不经意地娇声道:“二皇兄,二皇嫂一向贤良淑德,她会和你吵,一定就是二皇兄你不对。二皇兄你有空就该多陪陪二皇嫂,别没事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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