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魏永信等人都听到了慕祐景买舞伎的事,皇帝就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被丢尽了,气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脸色又白转红。 慕祐景被皇帝骂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父皇这么不乐意封炎纳美人吗?这不和父皇的性情啊! 莫非……是因为端木绯是岑隐的义妹? 慕祐景的思绪一不小心就跑偏了,眸光微闪,思绪飞转。 皇帝正在气头上,一眼就看出慕祐景心不在焉,怒火更盛,就像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般,有什么东西快要喷涌出来…… 皇帝随手拿起了一旁的茶盅,猛地朝他丢了出去,带起一阵锐利的破空声。 慕祐景完全不敢躲闪,任由那个茶盅在他的腰侧飞过,摔在后方光鉴如境的大理石地面上。 “咚!” 那茶盅瞬间被摔得粉碎,无数茶水和瓷片四溅,把慕祐景的衣袍都弄湿了一大片,让他看来狼狈不堪。 地面也是一片狼藉。 “父皇恕罪!” 慕祐景扑通一声跪在了流淌着茶水的地面上,以额触地,做出伏跪的姿势,脖颈后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四肢冰凉。 慕祐景怕了,不敢多问,毕竟圣心难测,辩解太多,反而会让父皇觉得他毫无悔改之意,“儿臣知错,儿臣愿领罚!”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中似乎酝酿着一种狂暴的气氛。 含晖堂外不少人的目光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封炎。 封炎离开了含晖堂后,就火急火燎地出了沧海林一趟,去两条街外的几家点心铺子买了两个食盒的点心,这才又回了沧海林,接着就去了冠云阁。 封炎打算把其中一个食盒给安平,等到了冠云阁后,他才意外地发现端木绯也在那里,登时喜笑颜开。 “娘,蓁蓁,我刚刚去买了些点心,快试试。” 封炎连忙殷勤地把两个食盒都打开了,一副讨好的模样。 安平让宫女重新上了茶,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 这个时候距离午膳时间也才半个时辰,其实安平和端木绯都不饿,吃得最多的人还是封炎。 封炎吃了几块点心后,就和安平、端木绯说起了白兰军的事道:“娘,蓁蓁,风陵舫沉船是白兰军乱党搞的鬼,皇上舅舅让我跟着施总兵一起去剿灭乱党……” 说话间,封炎的目光依依不舍地流连在端木绯身上,难得来姑苏,本来他还计划着明天陪她去庙会逛逛的。 端木绯咬着一片云片糕,第一反应是果然如此。 按照文家的意思,风陵舫乃是精心打造,决不可能沉船。 对此,端木绯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一艘不会沉的船。 只不过,那一天湖面上风平浪静,湖底没什么暗礁,风陵舫也没和什么东西相撞……剩下的可能性也唯有有人蓄意破坏船体了。 “白兰军。”端木绯慢悠悠地念了一遍,这几年,她对时事的所知多来自祖父端木宪,这白兰军她还第一次听说。 封炎见端木绯似乎对白兰军有些兴趣,就解释道:“三年多前,我去皖州剿匪,就曾听人说起过白兰军,那个时候他们还叫白兰宗。” “白兰宗以他们的宗主白兰为首,那白兰自称天人下凡,能知生前死后成败事,法术高深。” “这几年长江、运河一带,一些城镇屡次遭受水灾,赋役沉重,还有一些南境流民逃难到江南,艰难度日。白兰常带着门人去这些受灾贫困之地救助当地百姓,以法术给当地贫民送去衣食财物,很得那些贫民拥戴信奉,这几年扩张极快,到如今各地的乱党至少有数万人,改名叫了白兰军。” “白兰军麾下的逆党都尊称白兰为活菩萨。” 屋子里只剩下了封炎的声音,以及窗外寒风拂过花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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