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意一直不错,云澜缎因其罕见难得,供不应求,甚至还有江南、西南的商户加价来求云澜缎,说是可以把云澜缎做得天下闻名云云。 端木纭自然是婉言拒了,“云澜缎”那可是妹妹的嫁妆,不给人的。 端木纭抬手慢慢地着着手边染芳斋的账册,明艳的脸上不见一点疲惫,喜气洋洋。 很好,如此下去,等妹妹出嫁的时候,染芳斋的生意会更好,作为妹妹的陪嫁,风风光光,让京城里几年都为之津津乐道。 紫藤挑帘走了进来,她一看端木纭的脸色,就知道姑娘是想到了四姑娘,这世上大概也唯有四姑娘能让姑娘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了。 “姑娘,”紫藤福了福,禀道,“马车备好了。” 端木纭合上了账册,站起身来。 主仆俩一会儿就出了门,先去了一趟衣锦街的染芳斋。 染芳斋里,闹哄哄的,端木纭一下马车,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个略显尖锐的女音:“……你知不知道我家少夫人是谁?!胆敢让我们少夫人等上五个月!!” 开门做生意哪里会没有刁钻的客人,端木纭不动如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随意地朝里头瞥了一眼,这一看,发现里面的这对主仆居然还是熟人。 这不是魏家的柳映霜吗?! 几个月不见,柳映霜已经作妇人打扮。 头发挽起,梳了一个富贵的牡丹髻,身上穿着一件玫红色百蝶穿花刻丝褙子,下面搭配一条绣着牡丹花的马面裙。 看来,现在的柳映霜已经是“潘”家的五少夫人了。 端木纭继续往前走,看着杨师傅满头大汗十分为难,就接口道:“我们铺子里的云澜缎染制不易,数量有限,夫人若是有需要,可以预定。” 端木纭的态度还是如常般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见端木纭来了,杨师傅暗暗地松了口气,这位潘家的少夫人委实咄咄逼人。 柳映霜循声朝端木纭的方向望去,她也认出了端木纭。 “原来是端木姑娘。” 柳映霜语调生硬地打了招呼,心下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这家染芳斋是首辅家的铺子,难怪敢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最近这段时间,染芳斋的云澜缎在京中掀起了一阵热潮,京中各府皆以拥有一件纭澜缎制的衣裳为贵,京里不少铺子都打算跟风,只是拿去无数染坊问了,全都搞不明白这云澜缎到底是怎么染制出来的。 柳映霜也是抱着跟风的心思才过来看看,想要“设法”把云澜缎的方子“买”下来,有了这摇钱树,她也可以在潘家站稳脚跟,却没想到这居然是首辅家的铺子,看来是买不到方子了。 柳映霜的眸子里明明暗暗,一双素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丝帕,不快地说道:“算了,不做了。六个月岂不是都要做夏装了!” 既然方子无望,那柳映霜也不想在这里做衣裳了,为一件衣裳等六个月,哼,莫非以为是龙袍不成?! 柳映霜的心里打定了主意,淡淡地瞥了端木纭一眼,就拂袖走人了。她身旁的丫鬟快步跟上。 对于柳映霜到底做不做衣裳,端木纭根本不在意,反正铺子里自有伙计替她送客。 潘家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柳映霜正要提着裙裾上马车,却是停顿了一下,回头朝染芳债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想要成事也不拘泥于一种方法。 柳映霜提着裙裾的素手微微使力,心里有了主意,打算回府后就再使人去打听一下这云澜缎是在哪里染的。 哼,染坊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总会有人知道方子吧,她就不信自己弄不到方子! 潘家的马车走了,伙计又回了铺子里,整理东西,到处擦擦抹抹。 端木纭正和杨师傅说着话:“杨师傅,最近铺子里可还好?” 临近过年,铺子里的生意不错,不少人都来铺子里买了云澜缎的帕子、荷包、香囊什么的或自用或送人。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