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蝎自然也看到了趴在岑隐左肩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安眠的蠢鸟,心中一言难尽。 这只蠢鸟实在是胆大包天,居然没有变成烤八哥! 小蝎走到近前,垂首禀道:“督主,属下见到了端木大姑娘,也说了小八偷偷跟着您的事,端木大姑娘说,让小八跟督主去江南找端木四姑娘吧。” 说话的同时,小蝎神色更为复杂,其实,应该说是有其主必有其宠。无论是端木大姑娘还是四姑娘,都是胆大得很。 岑隐怔了怔,跟着有些好笑地朝肩头睡得正香甜的小八哥看去,唇角微翘,那双乌黑狭长的眸子在灯火的照耀下,如宝石般熠熠发光。 这果然是她会说的话。 他放下兵书,抬手做了个手势,把小蝎打发了,右手落下时,指尖却是碰在黑鸟那油光发亮的黑羽上。 被打扰了好眠的小八哥立刻就在岑隐的手背上啄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继续睡。 “呼噜,呼噜,呼噜……” 鸟的呼噜声与外面的寒风呼啸声交错在了一起,凌晨又开始下雪了,一直下到了天明。 车队于次日一早继续启程南下,不同于钱义斌北上时“八百里加急”地日夜兼程,这一路南下相对悠闲得多,该吃吃,该睡睡,该赶路时就赶路,该渡江时就坐船。 车队渐渐南下,腊月的天气从北到南都是寒风呼啸。 等他们抵达姑苏时,姑苏城内外也是一片冰天雪地,银装素裹,这两天连着下了大雪,今日是大年三十了,随处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回荡在空气中。 “踏踏踏……” 钉着铁蹄的马蹄在官道上飞驰着,雪水混着泥水飞件,一众披着黑色披风、戴着褐色尖帽的东厂厂卫看来就像是一大片冰冷的黑鹰飞翔而过,浑身释放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官道上的行人无不避让,比起锦衣卫,东厂很少在江南出没,但是江南乃繁华之地多的那种走南闯北的行商,某些人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众人的目光也难免落在了一众厂卫最前方的丽色青年上,青年的身上披着一件绣白鹰的黑色披风,寒风中,披风随风肆意飞舞,猎猎作响,披风下隐约可见一件血红色的衣袍…… 当岑隐一行人来到姑苏城的北城门外时,城门上放哨的士兵早就远远地看到了他们,急匆匆地去禀报孟知府。 孟知府那边还没消息,岑隐等人已经抵达了城门外。 自打风陵舫沉船后,姑苏城一直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照理说,像这么百余人当然不能随意放进城,需要盘查核实身份,不过今天是例外。 守在城门口的不仅是姑苏城的城门守卫,还有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城门内外的闲杂人等全数都清理了,优先恭迎岑隐进城,并随行在侧,与东厂的人一起为岑隐开道。 “呱呱!” 一进城,一只黑鸟终于耐不住寂寞地从岑隐的披风下飞了出来,激动地拍着翅膀,绕着岑隐转了两圈,最后落在了他的左肩。 “呱呱!” 小八哥一边跳脚,一边扯着嗓门叫着,意气风发。 只可惜,它没叫几声,就被周围如雷动的马蹄声和马群的嘶鸣声压了过去。 然而,小八哥从来不是什么会轻易放弃的鸟,锲而不舍地大叫不已,也把车队那种冷峻的气势一扫而空。 路上的一些孩童兴奋地对着小八哥指指点点,嘴里叫着: “娘,快看,是乌鸦!” “呱呱!小乌鸦!” “什么乌鸦,那是八哥好不好……唔。” 那些大人生怕孩子胡说八道得罪了这群官府的人,连忙捂住了孩子的嘴。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今日是除夕,街道两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似乎在欢迎岑隐一行人的到来。 走到半途,孟知府终于带着当地的官员赶到了,与岑隐等人迎面相对。 两边的马都停了下来,随着马蹄声渐止,街道上都安静了下来,那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