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 “季姑娘不得已,只好出来见了他们,让他们别咒王太夫人,她昨天才刚请了太医去给王太夫人请了脉,又给了一两百银子才把人给打发了。” “隔了两天,王家人又去闹,季姑娘就没再理会,现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王家人缺银子缺疯了,为此,都咒起自家老娘了,真是不孝不义。” 舞阳的眸子里含着盈盈笑意,赞道:“那委实是个聪明人啊。” 舞阳没有指名道姓,可是端木纭当然知道她是在说季兰舟,心有同感地微微点头。 “王家是完了!”端木纭肯定地说道。 人生本有起起落落,可是王家跌落泥潭后,想的不是设法从中挣脱,反而是丑态毕露,泥足深陷…… 舞阳淡淡道:“就算是勋贵,注定一世无忧,也当居安思危,若是王家的男人还有别的本事,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 端木纭浅啜着茶水,深以为然地应了一声。 是啊。倘若简王府、楚家、李家等等勋贵世家也都如王家这般,早没有了如今的荣光。 这时,朱轮车往右拐去,跟着车速就渐渐地缓了下来,车外的霜纨发出欢乐的“咴咴”声。 端木纭挑帘朝外看去,果然,她们已经到权舆街了。 舞阳把端木纭放在了端木府的门口,朱轮车短暂地停留后,就继续朝着公主府的方向驶去。 端木府的一侧角门打开又关上了,权舆街上就又恢复了平静,但是京城里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不需要特意宣扬,东厂在衣锦街砸了一家铺子的事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京城传开了,没两天就传得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端木宪以及文武百官当然也都知道了。 本来岑督主被皇帝召去江南,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结果东厂行事还是这般雷厉风行,动手之前根本就没有半点风声。 文武大臣们都私下去打听,这才知道砸的是潘家的铺子,再一打听,才得知了其中的内情。 原来是潘家的五少夫人不知死活地带人想去端木家的铺子闹事,却被东厂的人闻讯拦下了,还把潘家的铺子给砸了。潘五夫人还当街与潘夫人互殴,婆媳俩把对方打得是鼻青脸肿,衣衫褴褛,最后还是东厂把婆媳俩给分开了,潘五少夫人还以寻衅滋事罪被送去了京兆府。 本来潘家新开了铺子,不少人看在魏永信的面子上,都令女眷去道过贺,也有人因为在染芳斋订不到云澜缎就跑去了海澜坊,如今潘家的铺子被东厂砸了,这些人多是吓得是胆战心惊。 而那些机敏乖觉的人登时就庆幸了,觉得潘家真是找死,本来这般明目张胆地与督主的义妹抢生意,督主已经放了他们一码了,潘家居然还敢去砸督主义妹的铺子。 不知死活,实在是不知死活! 京城里的各府好一阵暗潮汹涌,也有人打算去找端木宪打探打探消息,却见平日里长袖善舞的首辅大人面沉如水,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也就没敢靠过去。 端木宪沉着脸出宫回了端木府,一回府,就把端木纭招来了外书房。 面对祖父,端木纭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把其中的内情娓娓道来……好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的声音,偶尔夹杂着茶盖拂动茶盅的细微声响。 端木宪捏着茶盅的手绷得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不怒自威。 明明此刻才未时,外面阳光灿烂,可是丫鬟却有一种仿佛忽然间阴云密布的压迫感。 不用问,也知道老太爷发怒了。 相比下,端木纭反倒显得很平静。 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后,她就端起茶盅,慢慢地饮着茶,气定神闲。 屋子里寂静无声,空气中似是酝酿着一片风暴。 端木宪目光复杂地看着端木纭,一方面觉得骄傲,他这个长孙女也像他,便是不借助首辅府也能挖个陷阱让潘家跳,这些年来,做什么事都是井井有条,可恶挑剔; 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越发愤怒了,心口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灼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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