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她乖巧地抿唇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张得浑圆,看来就像是一只无辜单纯的小奶猫,可爱得不得了,让人不忍苛责。 岑隐忍俊不禁地又勾了勾唇,转过身,指着他来时的方向道:“前面有家西洋坊,卖的西洋货有点意思,你应该会喜欢。” 他这么一说,端木绯的眼眸登时就亮了,目光灼灼,连连点头:“我正想去西洋坊看看呢。”她心里想着:岑公子真是有眼光! 街对面的文敬之、孟知府等人正对上岑隐那张含笑的脸庞,几乎是目瞪口呆,心如潮涌。 他们这些江南的官员与京城相隔数千里,几年难得进京一次,可即便如此,他们从前也是听过一些关于岑隐的传闻的,对于其人其事,自是有几分忌惮。 自岑隐抵达姑苏城后,这些日子来,他一直代君总理诸事,作风强硬,手段狠辣,行事雷厉风行,性情可说是难以捉摸……没想到岑隐还有如此和颜悦色的一面。 文敬之不动声色地来回看了看端木绯与岑隐,心头复杂:这两人的样子看着哪里像是义兄妹,要不是端木四姑娘的年纪不对,倒像是岑督主在养女儿…… 文敬之的目光停顿在岑隐身上,脑海不禁想起上月中旬岑隐见了巡盐道,寥寥几句就把巡盐道逼得哑口无言,并令司礼监一个禀笔太监随巡盐道和蒋州、稽州两州盐课,短短不到半个月,就追缴了之前所欠的盐税,足足一百万两白银。 巡盐道被问责,不仅是头上乌纱帽没保住,连人都被押去了京城。 谁都知道巡盐道是肥差,只是盐务上的水深着呢,谁也没想到岑隐人一到,就雷厉风行地把这事给办了,手段狠厉,拔出萝卜带出泥,又连带着牵连了不少江南官吏,或是被革职或是被查抄,或是成了阶下囚。 这一手,等于是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令得江南官员对岑隐是又敬又畏。 若非自己此刻亲眼目睹,文敬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和颜悦色的青年就是岑隐。 还有…… 文敬之的目光又看向了不远处故意避开了几步的涵星。 他们既然认出了这是四公主,岑隐肯定也认出来了,可是他却是视而不见,更古怪的是四公主也毫无反应,就像是……就像是堂堂公主也要“敬”岑隐三分。 涵星感觉对面的几道目光实在是有些“刺眼”,心里暗暗叹气:果然啊,这微服私访一旦被人逮了个正着就不好玩了! 涵星默默地上前了两步,扯了扯端木绯的袖子,意思是,赶紧把人给打发了,她们逛街去吧。 端木绯也想快点溜,卖乖的笑着拱了拱手,“岑公子,那我和表哥就先告辞了。” 岑隐莞尔一笑,正要开口让她们自便,前方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四姑……公子!四公子!” 随着喊叫声,就见一辆青篷马车朝这边驶来,马车一侧的窗口探出一张熟悉的圆脸。 端木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碧蝉的声音,皱了皱眉。 她今天和涵星出门没带碧蝉,碧蝉忽然跑出来找她,难道是沧海林里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着一辆马车朝督主横冲直撞过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内侍唯恐对方冲撞了督主,正要上前将那马车挡下,却被小蝎拦住了。 小蝎瞪了那內侍一眼,意思是,没瞧见这是四姑娘的丫鬟吗?! 那內侍连忙对着小蝎赔笑,心里暗骂自己大意:是了,不仅是四姑娘养的八哥,还得把四姑娘身旁的丫鬟记清楚了才行。否则万一下次四姑娘让丫鬟派来找人帮忙,自己一不小心怠慢了,那可怎生是好! 嗯,他以后要多跟小蝎好好学才行。內侍暗暗下了决心。 马车在车夫的“吁”声中,停在了端木绯和岑隐身旁,碧蝉没等马车停稳,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那种形于外的焦急之色令得端木绯心里咯噔一下。 “四姑娘,奴婢总算找到你了。”碧蝉也顾不上行礼了,急急地禀道,“小八病了!”碧蝉有些六神无主。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