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见封炎还愣在那里,拉起他的手就往大雄宝殿的后门跑去。 几乎两人合上后门的那一瞬,一个僧人就来到了大雄宝殿外,疑惑地看着地上的灯笼自言自语:“奇怪?这里怎么多了一个灯笼?” 端木绯怔了怔,这才想起她把灯笼给忘了。 她吐吐舌头,与封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皆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就像是调皮捣蛋的孩童般,笑得狡黠而愉悦。 夜空中的银月和繁星将这一切收入眼内。 夜深了,外面的庙会也渐渐散了,各归各家,整个姑苏城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中。 这热闹的夜晚弹指即逝,沧海林内外又收拾一新,也唯有挂在里里外外的大红灯笼宣告着昨日的那桩喜事。 三朝回门,二月二十一日,也就是舒云出嫁后的第三天一早,就携夫婿曾元节回门,但因皇帝身子不适,只在含晖堂外磕了头。 饶是舒云心里再忐忑,也不能在今天闹事让人看了笑话,只能若无其事地与曾元节一起去了二皇子慕祐昌那里。 新婚夫妇俩在明瑟阁里陪着慕祐昌、楚青语一起用了午膳,就离开了沧海林。 无论是舒云还是曾元节,心里都知道某些地方不太妥当,因为他们没能见到皇帝,以致连认亲这个步骤也省了,总让人感觉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木已成舟,舒云也只能压下心底的忐忑…… 沧海林中的其他人对此似是浑然不觉,上上下下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回程的准备中。 每个人的心中都在默默地倒计时,四天,三天,两天…… 在万众瞩目中,二月二十五日终于来临了。 皇帝在一众江南官员与百姓的欢送下起驾,回程的队伍仍是浩浩荡荡,人数不减的前提下,又加了不少马车,带着江南官员富商孝敬皇帝的“心意”。 回程如去程般走走停停,旱路与水路交替。 二月二十八日,皇帝抵达江宁府,与群臣一览江宁风光,还参观了江宁织造; 三月十六日,皇帝到彭城阅视河工,赏上千拉纤河兵一月钱粮; 三月二十日,皇帝抵达了黄、淮、运三河交界,查看堤坝,巡视桥闸后,渡过黄河; 四月十一日,皇帝拜谒至圣林,题诗作赋。 有岑隐在,皇帝仿佛更加自在了,只顾着游山玩水,一路北上又纳回来几个姑娘,至于巡民生观兵演等事务,全数交给了岑隐和三位内阁大臣,就连京城那里送来的奏折也都交给了岑隐来批阅。 皇帝在一众官员的陪同下去了至圣林,封炎今天没有随驾,一早就悄悄下了船,策马去往汶阳城西,一直来到一条空旷的小巷子里。 他翻身下马,由着奔霄自己去玩,自己则走到一栋连匾额都没有的宅子前,抬手敲响了大门。 “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以某种节奏响起,在这空无在这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尤为清晰响亮。 朱漆大门“吱”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长随打扮、身形劲瘦的中年男子飞快地看了封炎一眼,就请他进去了。 “公子,请。” 关门之前,那长随朝门外的巷子里来回看了看,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巷子外静悄悄的,只有一匹矫健的黑马径自朝着巷尾的几棵大树跑去,“得得”,轻微的马蹄声回响着。 宅子里比巷子里还要安静,仿佛一座无人的空宅,走在前面引路的随从也不说话,领着封炎穿过一片青石板庭院,拐过一个弯,又走过一小片翠竹林,沿着一条鹅卵石小道往前走,就看到了一个飞檐翘角的八角凉亭静立在池塘边。 长随停下了脚步,只伸手做请状。 封炎闲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