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督主,”君然郑重地对着岑隐抱拳,“多谢。”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已经代表他内心最诚挚的谢意。 岑隐微微颌首,没有说什么,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岑隐在宫中自然有住处,至于端木宪、君然等人今夜也只能留宿宫中,毕竟这都三更天了,宫门早已落了锁。 端木宪这一进宫,就是连着几天没机会出去,与几个内阁大臣一起和岑隐商议支援北境的细节。 五月十四日,江南的两百万两盐税终于送到了京城。 直到亲眼看到这白花花的银子,端木宪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两年的大盛并不太平,除了南境与北境的战事外,中原各州多有匪乱,又时有如白兰军般的乱党起事。 端木宪这几天虽然没说,其实心里愁极了,生怕银子在半途中让乱党给劫走了,那么北境就真的麻烦大了。 此刻他再回过头想想,又觉得自己思虑过重:这银子可是由岑隐的人负责押送的,又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端木宪如释重负,等银子入库后,他十天来第一次出宫回府,带着满身的疲惫。 端木宪回府的事一下子就在端木府中传开了,端木绯闻讯后,就乖乖地端去了自制的糖水。 “祖父,您试试,这是我亲手做的荔枝圆眼汤。” 这个时节,正是吃荔枝的时节,除了吃鲜荔枝外,还可以用荔枝来做各种点心、糖水、果茶、荔枝干等等。 一股香甜的气味扑鼻而来,端木宪只觉得浑身疲惫一扫而空,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精神一振。 端木宪用汤匙舀了一勺糖水,送入口中,只觉得从口中甜到了心里。 “好吃!四丫头,你手艺真好!”端木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乐不可支,心里叹息道:四丫头可真乖、真孝顺、真体贴! 端木绯也坐了下来,与端木宪只隔着一张书案,她用小手托着下巴,问道:“祖父,北境现在的军情怎么样了?” 端木宪咽下口中的糖水,以茶水漱了漱口。 北境的军情本是机密,朝堂中知道得也就这么些人,不过端木宪早就习惯了与端木绯说朝事,三言两语就把军报的内容说了,也包括君然自请去北境驰援被皇帝驳了的事。 北境危机重重,这十有八九又会是一场漫长的战役。 端木宪揉了揉眉心,叹息道:“四丫头,这回幸好岑督主的那笔两百万两银子来得及时!” 顿了一下,端木宪又感慨地说了一句:“说来也是幸亏皇上把岑督主召去了江南……” “……”端木绯大眼眨巴眨巴,想起江南种种,实在是“一言难尽”。 她垂眸饮了两口茶,心思忍不住就转到了北境上。 北境是大盛北边最坚实的屏障,对大盛而言,太重要了,不能有失…… 端木绯想了想,抬眼看向了端木宪,提醒道:“祖父,您最好多注意一下五军都督府,耿家自从先卫国公耿海仙去后,步步退让,权势被削弱了不少,对于耿安晧来说,要想重振五军都督府,现在正是机会。” 端木宪又用汤匙舀起了一勺糖水,才凑至唇边,又放下了。 他动了动眉梢,若有所思地说道:“幸好君世子如今在五军都督府,多少可以制肘一二。” 端木绯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唇,照她看,君然去北境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她白皙的手指在茶盅上缓缓地摩挲了两下,沉吟道:“祖父,您能不能劝劝皇上,多给简王放些权?” 若是简王在北境依然令行而兵不动,又被下属各种制肘,可以想象北境接下来的仗只会更难打。 端木宪长叹了一口气,放下汤匙时,汤匙在汤盅上轻轻撞击了一下,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尤为响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