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急败坏,“砰啪”的砸东西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傍晚的天空愈发阴沉了,整个皇宫似乎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中,御书房外的内侍皆是噤若寒蝉,谁都知道龙颜震怒。 皇帝气得谁都不见,只留了岑隐在御书房里说话。 “亏朕对他这么好,如此信赖,他竟然这么回报朕!” “难怪古语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连这种阴毒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皇帝负手在光鉴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来回走动着,步履急躁,声音透着一种万年寒冰般的冷冽。 外面的天空已经呈现灰蓝色,御书房里点着几盏八角宫灯,清凉的晚风透过半敞的窗户吹了进来,风钻进灯罩里,吹得烛火随风摇曳,周围时明时暗。 身穿大红色麒麟袍的岑隐就站在一边,那时明时暗的烛光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了诡异的阴影,红艳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微微翘起。 “皇上息怒。”岑隐淡淡地安抚了一句,不紧不慢地说道,“臣以为这件事关系重大,还需彻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阴柔的声音不重,在这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却尤为清晰。 皇帝在窗口停下了脚步,望着窗外的夜空,那灰暗的夜空中已经能看到一轮淡淡的银月。 “从京城到北境数千里之远,出了京城后,这一路上能动手的机会多着呢!”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端木家那小丫头请的镖师再尽心,也防不住魏永信这个有心人!” “魏永信如此胆大包天,连北境的粮草都敢下泻药……朕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皇帝仰首盯着那轮黯淡的银月,眯了眯眼,眸色黑浓而阴鸷,酝酿着一场剧烈的风暴。 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皇帝的心口就是一阵剧烈的起伏,脖颈间浮现根根青筋。 今天下午,他就得了来自北境的八百里加急,说是端木绯送到北境去的粮草里被人下了番泻叶,彼时皇帝的第一直觉是安平所为,震怒之下,即刻令锦衣卫封了安平长公主府。 之后,他犹觉不解气,正想宣端木宪来质询一番,魏永信的弹劾奏折就到了。 当皇帝拿到折子时,忽然心念一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实在是太巧了。 魏永信为了这区区十万两银的粮草,已经上蹿下跳了一个月了,屡屡弹劾端木宪,甚至为此还不惜把岑隐也拖下水,简直就是深思熟虑、步步筹谋啊! 到今天算是“水到渠成”了! 一旦端木绯的“罪证”被确认,那是不是连端木宪都要被撤职,安平、岑隐也要被连累,而他魏永信那就是一石三鸟,可以除掉好几个眼中钉!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魏永信下的一局棋,而一切不过是为了给他那个宠妾和侄女报仇?! 想到这种可能性,皇帝真恨不得立刻问罪魏永信。 皇帝已经不想再和魏永信废话了,这个魏永信是老糊涂了,他早就被他那个宠妾蒙了心窍,根本连他这个皇帝也不放在眼里了。 皇帝越想越气愤,即刻把岑隐宣进了宫。 “查,这件事必须彻查。朕也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无罪之人。”原本背对岑隐的皇帝骤然转过身来,阴沉的目光看向岑隐,“阿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岑隐上前了两步,对着皇帝俯首作揖:“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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