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这位大人,我们老爷就在里面,劳烦稍候,让……” “给咱家让开!” “我们东厂办事还敢有人阻拦!” 随着一个阴阳怪气的男音,曹千户带着两个东厂番子闯了进来,昂首阔步。 这间宽敞的书房一下子因为他们的闯入而变得拥挤起来。 魏永信已经冷静了下来,神情平静。 他随意地掸了掸刚才被淋湿的袖子,抬眼看向了几步外的曹千户,淡淡道:“你让岑隐来见本统领!” 曹千户随意地对着魏永信嗤笑了一声,直呼其名道:“魏永信,你还没有资格见督主!” 说着,曹千户抬手指向了魏永信,吩咐属下道:“魏永信胆敢妨碍东厂办事,给咱家把人拿下。” 他身后的两个东厂番子皮笑肉不笑小地朝魏永信逼近,其中一人拱了拱手道:“魏统领,得罪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自打皇帝登基后,魏永信这十八年来,还不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心底涌现一股汹涌的怒意,咆哮着,翻滚着,差点就要失控,眸色也随之变幻莫测。 外面的晚风阵阵,庭院中的树木在风中疯狂地摇摆着,仿佛群魔乱舞,又似乎有什么怪物藏在阴暗的树影中。 最终,魏永信还是把心底的怒意压了下去,对自己说,不着急。 岑隐现在也只是得意一时,他甚至还没意识到他已经落入了自己的圈套。 岑隐此时越是猖狂,就会死得越惨。 稍安勿躁。 魏永信的眼神更幽深了,与曹千户的目光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空气中,火花四射。 与此同时,那两个东厂番子也逼得更近了。 忽然,魏永信退了半步,坐了下去,嘴角紧抿,眸子阴沉如渊。 且让岑隐这阉人得意一时好了! 这京城、这朝堂还没到岑隐一人说了算的地步! “好,你们抄吧!” 魏永信冷哼道,抬手示意曹千户随意。 曹千户冷笑了一声,留下了四个东厂番子里里外外地看着魏永信,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走了,招呼着其他手下。 “搜!给咱家仔细搜!掘地三尺!” 这一夜,魏府灯火通明,一直到早上鸡鸣时,灯还亮着,阖府上下皆是彻夜未眠,府里被东厂搜了大半…… 天一亮,魏府被人查抄的事不需要特意宣扬,就急速地在京中传了开去。 京城上下的目光都望向了魏家和安平长公主府,一个个都忐忑不安,生怕这次的火莫名地烧到自家身上。 几乎是宫门一开,耿安晧就进了宫,在早朝开始前,来到了养心殿外,求见皇帝。 一开始,他被养心殿的內侍拦在了殿外。 “卫国公,皇上待会儿还要上早朝,没空见卫国公。”手执拂尘的內侍笑呵呵地说道,“有什么事,卫国公还是等早朝后再说吧。” 耿安晧没有离开,对內侍客气地说道:“公公,劳烦替本公再去通禀一次,请皇上看在家父的份上……” 谁人不知先卫国公耿海与皇帝的情分那是亲如兄弟,先卫国公意外过世后,皇帝痛心不已。 內侍也不敢怠慢,只好应了,硬着头皮又进去通禀了一次。 內侍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这一次,皇帝改口了—— “卫国公,皇上有请。” 內侍笑吟吟地对着耿安皓伸手做请状。 耿安皓心里暗暗松了半口气,笑着对內侍拱了拱手,“多谢公公。” 这时,天光大亮,金色的晨曦柔和地洒了下来,照在耿安皓俊逸的脸庞上,让他看来神采焕发。 耿安皓随着內侍进了养心殿,穿过一道湘妃帘后,一直来到了一处偏殿中。 着一袭明黄色的皇帝正坐在一张紫檀木金漆描边大案后用早膳。 皇帝的早膳自然是十分丰盛,摆满了一张大案,小笼包,金丝枣泥糕,山药糕,还有一碗红稻米粥,搭配着燕窝炖蛋以及十几碟各色什锦酱菜,香气四溢,弥漫在空气中。 皇帝正在慢慢地喝着粥,他也不需要吩咐什么,只要往哪里看一眼,就自有內侍把菜式试了毒后,送到皇帝身前的碗碟里。 见耿安皓来了,皇帝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接过內侍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耿安皓走到案前停下,对着皇帝抱拳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又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挥了挥手,殿内服侍的几个內侍包括文永聚就依次退出了偏殿,只剩下了养心殿的大太监刘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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