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是啊。”一个老者叹气道,“先简王就战死了,大盛还有什么良将可以对抗北燕?北燕如狼似虎,要是能止战,总比国破家亡得好!” 有人点头,也有人不以为然。 “这位小老弟,还有这位老哥,此言差矣!”另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行商慷慨激昂地反驳道,“简王府一门英烈,为了我大盛抛头颅洒热血,怎么能够把人交出去,这不是让边疆的将士齿寒吗?!” “就是,就是!先简王为了护卫北境而战亡,这尸骨未寒,就要把人家的儿子交出去,这也太不像样了吧!”一个大嗓门粗声附和道。 蓝衣少年面色微沉,右手成拳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 角落里一个着青衣纶巾的中年文士就出声道,“这两位老兄,在下倒是觉得你们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些!” “两国战事涉及的可是大盛数千万黎民百姓的安危,两国若是能和谈,又何必再挑起战事,扰得这天下不太平,百姓跟着受苦!” “而且,我大盛与北燕一旦继续开战,各位可曾想过这一战会持续多久,上一次北燕与大盛一打就是近十年!又会耗费多少兵力和军饷,国库空虚,这些军饷自然终究是取之于民,又会给百姓带来多少赋税!!” 说到赋税,不少茶客都面色微凝。 对于这些京城中的普通百姓而言,北燕大军直入中原什么的,还有些遥远,大盛已经太平百余年了,前朝末年的战乱也不过是史书上或者说书人口中的故事而已,可是这赋税就是眼前手边的事了。 大盛的赋税本就重,这要是战乱不休,恐怕是还要再加赋税,这让百姓的日子还怎么过?! 茶寮里,登时就静了下来,与外面官道上的喧喧嚷嚷,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蓝衣少年环视着茶寮中的一众茶客,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他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地又道:“这位兄台说得有理,岂能为了一人而牺牲一国?!” “孰轻孰重,不是很明显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从后方传来,蓝衣少年感觉不对,但还没反应过来,那中年文士面色一变,喊道:“殿……公子小心!” 已经迟了! 一条长长的马鞭从茶寮外如蛇般飞来,狠狠地抽在了蓝衣少年的右臂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蓝衣少年反射性地痛呼了一声,脸色变得铁青,脱口斥道:“放肆……” 第二个“肆”字的尾音变得虚浮,他看到了茶寮门口那个手执鞭子的少女,瞳孔猛缩。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骑在一匹神采飞扬的黑马上,她身着一件修身的丁香色骑装,把那相貌清丽精致的少女衬得染上了一分英气。 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瞪得圆圆的,气鼓鼓地瞪着他,瞳孔里似是燃着两簇火焰,亮得快要把人灼伤。 怎么会是这个端木绯?!她怎么会在这里?! 蓝衣少年心惊不已,一方面暗道倒霉,另一方面又有一丝忐忑,目光不安地扫过端木绯身旁骑着一匹白马的端木纭。 那中年文士却是不认识端木绯,蹭地站起身来,抬手指着端木绯的鼻子斥道:“你是哪家的小姑娘!青天白日之下,就胡乱拿鞭子抽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 “原来你们还知道这里天子脚下啊!”端木绯意味深长地说道,目光在那中年文士和蓝少年之间扫过,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她只恨自己方才那鞭子没抽准,应该往慕祐景的脸上抽才对!没脸没皮,没心没肺! “我看啊,不如就把三皇子殿下交出去吧!” 端木绯笑得唇角弯如冷月,“三皇子殿下这么向着北燕,指不定是想重新认个祖宗呢。” 端木绯身下的飞翩很配合地打了个响鼻,似乎在附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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