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朕瞧瞧。” 皇帝要赏画,今天画了画的公子姑娘们便连忙唤人去取画,今日他们的画若是能得了皇帝的夸赞,那也是一种体面。 不一会儿,这正厅中央就摆上几张大案,那些画都整整齐齐地铺在了案上。 皇帝携皇后兴致勃勃地下去赏画。 今日受邀的宾客们都是出身显贵,差不多是个个擅长琴棋书画,会在今日这种场合借着作画露头角的人,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每一幅菊图都是技艺精湛,各具特色。 皇帝不时点评几句,皇后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皇后本来是想着趁着皇帝现在心情不错,向皇帝提一提为自家侄儿赐婚,但想到下午时端木纭拒绝得那么果断,又犹豫了。 “皇后……”皇帝本来想问问皇后觉得那幅好,但是转头时却发现皇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就问道,“皇后,可是有什么事?”皇帝眯了眯眼,幽深的眸中露出几分打量与审视。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两年,皇帝真是越来越多疑了,一点不对就会引来皇帝的怀疑。 皇后飞快地瞥了不远处的端木纭一眼,心里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她指着手边的一幅菊蝶画,话锋一转,说道:“皇上,这张画是臣妾的侄女画的,皇上觉得这幅画如何?” 这是一幅工笔的《秋菊飞蝶图》,正是下午谢六姑娘谢向菱画的。 画中有红、黄、白、紫四色折枝菊花,布局精妙,花叶疏密有致,色彩秀雅,菊丛的周围,两只彩蝶上下翻飞,似是闻花香而至,又似乎在彼此追逐。 皇帝看着这幅画,面露赞赏之色,赞道:“不错。画工精细,清隽典雅,别有神韵。” 下方的谢向菱闻言唇角翘了起来,连身子也挺得更直了,欠了欠身,“臣女谢皇上夸赞。” 说完,她朝就坐在两丈来外的端木绯看去,面带一分炫耀,两分得意,三分挑衅。 然而,端木绯正垂眸喝一杯桂花茶,根本看也没看谢向菱一眼。 谢向菱面色一僵,撇开了视线。 皇后眸光一闪,笑吟吟地接口道:“皇上,臣妾厚颜替侄女向皇上讨个赏。” 皇帝以为皇后是想给自己的侄女讨赏,是以方才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笑了,道:“皇后,你这侄女在画道上颇有几分灵气,那朕就赏她一块小印吧。” 一个小內侍就立刻去取了一方鸡血石小印,恭恭敬敬地呈给了谢向菱。 “谢皇上赏赐。”谢向菱连忙谢恩,比下午得了皇后的那支朝阳五凤挂珠钗还要高兴。 下午时,她也不是没听到有人酸溜溜地说,翰林院的程翰林是冲着皇后的面子才点了她为魁首,现在她从皇帝这里得了赏,这魁首便再无人可以质疑。 还是姑母想得周到! 想着,谢向菱心情飞扬,忍不住又朝端木绯那边瞥了一眼,心里更得意了。 端木绯根本没注意到谢向菱,她正拈起一颗金丝蜜枣往嘴里送,却不想除了谢向菱,连皇帝也惦记着她,目光朝她看了过去。 “端木家的小丫头,你一向擅画,今天没画,不如现在当场画一幅吧。”皇帝笑道。 端木绯动作一僵,那颗才凑到唇畔的蜜枣放了下去,她不想画,但是皇帝在这种场合要求她画,她又不能像祖父端木宪那般折了手臂。 端木纭皱了皱眉,想着妹妹还有几分醉意,从桌面下扯了扯她的袖子,端木绯给了姐姐一个安抚的笑,意思是,她没事。 跟着,端木绯就乖乖地站起身来,应下了:“皇上,那臣女就献丑了。” 內侍们见端木绯要亲手作画,连忙去准备,不仅是专门抬了一张紫檀木雕菊纹的大案,而且笔墨纸砚和一应画具都是选了最好的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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