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血,薛家人更想上战场。 但是,等到了九月初九后,京里乃至大盛的局势肯定会有所变化,所以岑隐才会选择留在京里替自己稳定形势。 距离九月初九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封炎望着夜空的圆月,眸光灼灼,气氛静谧祥和。 又是阵阵晚风自湖面上拂来,湖畔长长的柳枝摆动着,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与周围的虫鸣声交错在一起。 封炎的耳朵动了动,回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树影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与封炎对视了一瞬,眼睛的主人受惊地“呱呱”叫了两声,在树梢上背过了身,躲进树冠的阴影中。 封炎大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爽朗的笑声随风传了出去。 这只蠢鸟难道是在等大哥?! “大哥!”封炎拍了拍岑隐的肩膀,笑道,“这只蠢鸟好像挺喜欢你的。蓁蓁是把它送给你了吗?” “送给我?”岑隐怔怔地低语,目光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边那盏琉璃灯,又想起了方才端木绯把琉璃灯塞到他手里时的那一幕,心尖微颤。 封炎没注意岑隐的异状,心里琢磨起如果小八哥跟了岑隐,他这次可以给蓁蓁挑一只聪明的鸟儿。 就在这时,后方一棵梧桐树的树冠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一个着黑色短打的身影轻盈地自树梢一跃而下,落地悄无声息,却又惊动了小八哥。 小八哥呱呱地又飞走了。 那个身形修长的黑衣人目标明确地走到石舫前,朗声对着石舫上方的两人抱拳行礼: “统领,公子,北境有变。” 那黑衣隐卫恭敬地双手奉上了一个指节粗细的竹筒。 岑隐接过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折起的绢纸,展开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封飞鸽传书,眸色微凝,随手把这封飞鸽传书递给了封炎。 封炎接过信,也是看得飞快,面色跟着变了,抬头与岑隐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围的空气霎时就冷了下来。 晚风突地变大,把周边的树木吹得如群魔乱舞般,张牙舞爪,连那夜空中的圆月似乎都染上了几丝阴霾。 封炎抬眼看向了北极星的方向,声音微沉道:“大哥,看来计划得变了。” 岑隐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转瞬就被周围的晚风吹散了。 这一夜,风越来越大,天空也越来越阴沉,层层阴云遮挡住圆月与繁星,到了午夜以后,就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滴如冰雹般砸下来,一直下了半夜,直到黎明鸡鸣声响起时,雨才停下。 辰时,旭日初升,圣驾就从千雅园起驾回宫。 虽然昨晚半夜暴雨,但是皇帝却睡得很好,根本就没醒过,自打贺太后薨了后,皇帝已经许久没这样睡过一个好觉。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车驾浩浩荡荡地从西城门进了城。 经过宣国公府时,皇帝忍不住挑开车厢的一侧窗帘,往外看去。宣国公府如平日里般大门紧闭,朱漆大门上的七七四十九枚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皇帝眯了眯眼,似乎是被炫了眼,眸底阴鸷如枭。 看来宣国公这老东西还在苟延残喘,国公府到现在都还没挂白! 皇帝的嘴角撇出一道冰冷的弧度,放下了窗帘。 一行车驾马不停蹄地继续朝皇宫驰去,端木绯和端木绯也返回了端木府。 “啊。” 端木绯下了马车后,忽然驻足,惊呼了一声:“小八。” 端木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端木纭,问道:“姐姐,我昨晚是不是看到小八了?” 她眯眼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她虽然有些醉,还依稀记得席宴散后,她在回宫室的路上,遇上了岑隐和小八哥。 端木纭听端木绯提起小八,立刻就想到了岑隐,耳根微烫。 她清清嗓子,“嗯”了一声,昨晚她只记得把妹妹拉走,完全忘了把那只离家出走快半个月的小八哥带回家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有些心虚,有些无奈。 算了,反正它没被鹰叼走,还吃得肥了一圈……随便吧。 端木绯和端木纭心有灵犀地想到一块儿去了,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小八哥也都没回来过,端木府中少了这只聒噪的八哥,格外的宁静。 但是,朝野上时不时有坏消息传来,尤其是宣国公垂危的消息几乎让整个朝堂都为之动荡。 端木宪右臂的伤势至今没全好,却也没法安心养伤,时常夜不归宿,不是歇在宫中,就是歇在户部衙门,偶尔抽空回府时,他常招端木绯来听发牢骚,唉声叹气。 “四丫头,我看这回宣国公怕是要不好了,太医院的太医进了国公府好几天,就没出来过。” “哎,若是宣国公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士林中怕更是人心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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