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一看那令牌上刻着“如朕亲临”这四个字,哪里敢怠慢,连忙让婆子进去禀报。 片刻后,国公府的大门就敞开了,皇帝的马车被迎进府去。 明明外面阳光灿烂,但是,这一墙之隔的国公府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每个下人都是愁眉苦脸,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压抑起来。 皇帝在仪门处下了马车,楚二老爷已经候在了那里,恭敬地上前对着皇帝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特意来探望家父,微臣实在是受宠若惊。” 皇帝背手而立,脸上十分担忧的样子,“宣国公在上书房教朕读了十年书,对朕而言,也算是授业恩师了。朕听闻宣国公重病,担忧不已,特意过来看看。若是不能亲眼看到宣国公,朕于心难安啊。” 皇帝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楚二老爷,发现他看着比以前更清减了,想来这段时日为了宣国公的病操了不少心。 “微臣替家父谢过皇上。”楚二老爷的头伏得更低,然后伸手做请状,“家父病重,不能下榻,还请皇上随微臣来。” 楚二老爷给皇帝领路,一路朝着国公府西北方走去,穿过几道游廊、小径,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中。 “皇上,家父就在内室中……” 楚二老爷引着皇帝和文永聚进了屋,四个锦衣卫中的两人守在了檐下,还有两人也跟着进屋。 一走进内室,皇帝就闻到了一股混合着药味的薰香味扑鼻而来。 正前方是一道紫檀木座五扇屏风,透过那半透明的屏风,隐约可以看到屏风后的床榻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人。 楚太夫人一脸哀愁地坐在窗户边,见皇帝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楚二老爷微微蹙眉,犹豫着看了看皇帝身后的文永聚和那两个锦衣卫,忧心忡忡地说道:“皇上,家父病重,太医说,屋里人不能多,会使屋里浊气太多,于病情不利……” 皇帝对文永聚和那两个锦衣卫挥了挥手,道:“你们留在外面吧。” 于是,文永聚和两个锦衣卫退了出去。 楚二老爷感激地作揖道:“多谢皇上一片体恤之意。” “皇上有心了。”楚太夫人拿着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眼眶微红。 皇帝差点就想劝楚太夫人节哀顺变,但还是把话压在了舌尖,客套地说道:“朕今日不是天子,就是以学生的身份来探望一下老师而已。” “楚太夫人放心,宣国公吉人自有天相。” 皇帝随口安慰了楚太夫人一句,就往一侧走去,打算绕过那道紫檀木屏风,步履间透着几分急切,完全没注意后方的房门被关上了。 皇帝大步流星地绕过了屏风,蓦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啪嗒”,他手里的折扇脱手掉在地上。 “你……” 皇帝的声音中掩不住颤意以及愤怒。 前方的床榻上,楚老太爷静静地坐在床榻上,背后靠着一个大迎枕,可是他双目湛然有神,神情淡然,他此刻的样子哪里像是命垂一线的样子?! 糟糕! 皇帝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当头倒了一桶冰水似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很显然,有哪里不对劲! 皇帝的眸子里明明暗暗,思绪飞转。 宣国公显然是在装病,也就是说楚青语出卖了自己,又或者她被宣国公看出了破绽,问题是宣国公为什么要装病?! 难道是为了把自己引来这里?! 难道说…… “你……你们难道还想要谋反不成?!”皇帝狠狠地磨着后槽牙,抬起颤抖的右手指着楚老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