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古天家无父子。 她顺口问了一句话:“涵星表姐,皇上的病情如何?” “太医说父皇是卒中,要好好养着。”涵星说着眉宇间略有些伤感,“本宫也去看过父皇,他到现在还昏迷着……太医说,这次估计要养上些时日了。” 端木绯默默地抿茶,沉默不语。 涵星本来也不是来寻求安慰的,她也就是最近在宫里实在是憋得慌,随口发发牢骚罢了。 一声呼之欲出的叹息声被涵星压在了舌尖。 她的父皇是堂堂天子,受万民跪拜,群臣俯首,高高在上,可那又如何呢? 当他抱病在榻之时,这宫中上下这么多人,又有几个是真的担心他能不能康复?! 想着这两天在宫中的种种见闻,涵星的眸子里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已,心里有些复杂。 这时,一阵微风自窗外拂来,吹得窗外的树木摇曳,还有挂在窗口的一对铃铛发出叮咚的声响,彷如敲冰戛玉般清脆悦耳。 有些恍惚的涵星被那清澈明净的铃声唤醒,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仰首细细地观察着。 这是一对以碧玉雕成的玉铃铛,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风一吹,玉铃铛就随风飞起,像是两朵飘在半空中的碧花。 “风吹玉振……绯表妹,这是占风铎吗?”涵星扬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占风铎是一种用来测风的器具。 “差不多,这是从番邦来的风铃。”端木绯笑眯眯地起身从窗口把其中一个风铃解了下来,递给了涵星,“好看吧?” 涵星细细地打量着,这风铃做成了半放的荷花状,十分精致,惟妙惟肖的玉花瓣一层叠着一层,每一瓣都是轻如云、薄如纸,阳光几乎能穿透那轻薄的玉花瓣。 “好看!”涵星的眸子闪闪发亮,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涵星表姐,番邦人喜欢把风铃挂在佛殿、宝塔的檐下,据说可以静心养性。”端木绯微微一笑,“这玉风铃是一对,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涵星双目睁大,抿唇笑了,“绯表妹,你对本宫真好。” 涵星把那玉风铃抓在手里,随意地摇晃着玉风铃,“叮咚叮咚……”清脆的声响随风飘散了出去。 无论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总是她的父亲,她终归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屋里屋外,气氛恬静,洋溢着一种春光般的明媚。 涵星懒洋洋地往高背椅子上一歪,羡慕地叹道:“绯表妹,还是你这里舒服又安静,本宫在你这里歇个午觉再走吧……” 等等! 涵星忽然眉头一动,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一下子又把身子坐直了。奇怪,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端木绯看着涵星忽然一惊一乍的,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涵星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终于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对了! 就是太静了!这湛清院太静了…… “小八!”涵星转头看向了端木绯,问道,“你家小八呢?” 是了,她来到湛清院都好一会儿了,那只最喜欢凑热闹的小八哥却还一直没见影。 一说到小八哥,端木绯嘴里的花茶差点没喷出来。 她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微妙复杂,看得涵星好奇极了,柳眉挑得更高了。 端木绯咽下了嘴里的花茶,又拿帕子擦了擦嘴,才用一种古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