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他当孙女。 也罢。自家孙女是比不上别人家的了,那自己这祖父就在棋盘上好好杀杀端木宪这臭棋篓子的威风! 游君集眸子里掠过一道利芒,白子杀气腾腾地落下了。 棋盘上,你来我往,杀了个天翻地覆。 正厅里,谈笑风生,说笑间神动色飞。 两人的脸上都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神色间早就没了之前的沉凝。 本来,端木宪和游君集也是因为不知道岑隐到底想做什么,才有些慌,现在知道是在收拾承恩公,他们自然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他们就负责看好戏就是了。 端木宪气定神闲地又抿了口茶,茶盅里的茶水剩下不到一半了,他随手在方几上敲了两下。 在一旁服侍茶水的茗荷立刻就过来了,重新给端木宪和游君集都上了一盅新茶。 端木宪嗅了嗅茶香,心里惋惜:与四丫头泡的茶还是差了不少。 他慢慢地用茶盖抚着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随口问道:“官员狎妓,按律是罚什么来着?” 游君集也在喝茶,闻言从茶汤里抬起头来,努力地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似乎是撤其一切官职。” 这时,一阵清凉的晚风自窗外拂来,吹得角落里两盏宫灯的烛火摇曳不已,屋子里明明暗暗,衬得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古怪,眸底更多的是期待。 这出戏似乎比预期得还要有趣多了。 按照大盛律,官员狎妓,撤职查办,并责笞五十。 承恩公谢弘被带走的次日,吏部就得到了司礼监的一道命令,百花楼里抓到的几个官员全都按律夺了一切差事,永不再任,并责笞五十以儆效尤。 作为国舅,承恩公除了爵位外,还在光禄寺领了差事,负责为宫廷采买食材、订制菜单,不仅清闲,而且油水足,是个肥差。 而除了承恩公以外,另外四个官员黄侍郎、陈副将、刘员外郎以及徐寺丞也同样被夺了差事。 昨夜锦衣卫去百花楼抓人的时候,不少府邸都派人去瞧了,没想到一夕之间承恩公的差事真就被夺走了,还当众被笞了五十,颜面丢尽。 一石激起千层浪,京城中一时哗然,不少人都暗暗心惊,揣测着:这……这怕是岑隐的下马威吧! “这就是下马威啊,皇后娘娘……” 当日午后,承恩公夫人就进宫冲去了凤鸾宫,对着皇后又哭又闹,歇斯底里,仿若市井泼妇般,根本就顾不上了国公夫人的体面了。 整个凤鸾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尖锐的声音,几乎就要掀破屋顶。 “皇后娘娘,您是没看到啊,国公爷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可是足足五十板子啊,又是当众打,国公爷的脸都丢尽了!” “皇后娘娘,国公爷可是您的嫡亲兄长啊,活了大半辈子,他……他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承恩公夫人哭得脸花了,眼圈也红了,声音中有几分嘶哑。 周围的宫女嬷嬷看得出皇后心情不好,皆是垂首不语,噤若寒蝉。 “……”罗汉床上的皇后看着承恩公夫人,面色愈来愈难看,心中不快。 她与兄长谢弘是同父同母的兄妹,自小兄妹感情就不错,这些年来,皇帝对自家兄长一直厚待有加,兄长还不曾受过这样的罪。 皇后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嫂,大哥的伤势如何?可曾叫大夫看过了?” “臣妇已经请了京中最擅长跌打的百草堂的李老大夫看过了,”承恩公夫人捏着一方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光,暗暗地打量着皇后的脸色,“大夫说,国公爷的伤不好好养上一个月,根本就下不了榻。” 皇后又道:“本宫这里有几株百年人参,待会儿大嫂你拿回去,给大哥补补身子。” 大宫女兰卉连忙应声,下去办事。 承恩公夫人进宫可不是为了区区几株人参,哭着又道:“皇后娘娘,岑隐一向奸滑,心机深沉,表面上他打的是国公爷,这实际上,分明就是在打皇后娘娘您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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