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垂首去喝茶。 大盛官场的问题由来已久,相当于十八年的沉疴,想在一天两天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肯定会引起那些朝臣的反弹,导致朝堂动荡,并不是明智之举。 岑隐这一招其实是在以退为进,攻心为上。 端木绯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端木宪也在笑,对着端木绯挤眉弄眼地笑道:“有这把‘铡刀’悬在头顶,想来偷懒的人也能少一些……” 他颇有几分唏嘘地叹了口气:太好了,大盛朝终于不是只有他在干活了! 端木宪喝着喝着就发现茶盅空了大半,就笑呵呵地使唤小孙女:“四丫头,正好,你出门前替祖父再泡杯茶。” 端木绯眨了眨眼,蹭地站起身来,嘀咕道:“哎呀,是今天,我还以为是明天呢。” 她差点忘了她今天还要出门的。 端木绯急急地看了壶漏,急了,连忙道:“祖父,时候不早了,我快赶不上了,下次再给你泡茶……” 话没说完,端木绯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一道门帘在半空中簌簌抖动,外面还传来端木绯焦急的声音:“碧蝉,快去给我备马车。” 端木宪失笑地摇了摇头,笑意更浓,心道:这丫头都快十四岁了,还是个孩子! 端木绯今天是去要蕙兰苑。 今天是女学的入学考,本来这和端木绯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几天前无意中从大嫂那里听说,戚先生得了本朝画圣齐道之的一幅画,作为收徒礼,赠给女学这次考试中最出色的一个。 端木绯一向喜欢齐道之,祖父楚老太爷和宫中都收藏了好几幅齐道之的画,她小时候还临摹过好多幅。 齐道之是个狂人,不仅喜欢画画,而且还喜欢撕画烧画,他流传于世的画都是令他自己满意的作品,数量实在不算多。 端木绯只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似的,痒痒的。 马车一路朝着鸣贤街的方向飞驰而去,端木绯有些按耐不住地挑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看。 再过两条街,就到蕙兰苑了,应该能赶上考试。 端木绯的眸子亮晶晶的,她其实也不指望得到那幅画,她也就是想看一眼,能看一眼就好。 其实,她为了那幅画已经跑了三趟蕙兰苑,撒娇卖乖企求等等的手段都用了,可是戚先生就是不让看。 端木绯还是不死心,既然此路不通,干脆换条路走,决定去参加女学的入学考试。 她都想好了,她就是走个过场,等看过画后,就当没这回事! 端木绯的唇角勾出一个狡黠可爱的浅笑,这时,马车右拐到了鸣贤街上,车速缓了下来。 今日的鸣贤街不似平日般宁静肃穆,街上车来车往,一辆辆马车排着一条长龙,喧嚷嘈杂,寸步难行。 很快,端木家的马车就在车流中不动了。 碧蝉跟端木绯打了声招呼,就下去打探消息,不一会儿,她就笑容满面地回来了,好似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说道: “四姑娘,今天考试巳时开始,蕙兰苑还要一刻钟才开门,来得及。” “外面这些马车都是来蕙兰苑参加考试的,难怪今天这里这么热闹。” “奴婢方才还顺路找人闲聊了几句,还有不少姑娘是从外地赶来的呢。” 端木绯听着,又挑帘往外看了看,外面似乎更拥挤了,随风传来的声音中夹着各种口音的方言。 端木绯绕有兴致地勾了勾唇。 女学在京中办了也快两年了,在京畿一带颇有了些规模和名望,才有了今日这番热闹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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