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那个时候,她们这些人都得罪过谢六姑娘,谢六姑娘那还不有账算账、有仇报仇! 童姑娘悄悄地环视四周众人,默默地坐回了原位,此时此刻,她只巴不得其他人都忘了她的存在。 那些京中贵女根本就没注意童姑娘,一个个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有的当做看了一场热闹,有的则是喜上眉梢。 尤其方才率先附和了端木绯的几人皆是神采奕奕,暗暗想着:等回家一定要和父亲说,自己今天交好了端木四姑娘,父亲肯定会高兴的。 水阁内的气氛又渐渐地活跃了起来。 考生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包括章岚在内的女学学生们继续收起书案上的画作来,一切井然有序,仿佛之前的那场龃龉从来没有发生过。 也唯有谢向菱的那幅画静静地躺在书案上,无人理会。 谢向菱方才给章岚敬的那盅茶也静静地放在书案一角,茶盅上的茶盖略略有两分偏移,缕缕白色的热气从茶盅中袅袅地升腾而起…… 随着时间过去,那白气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茶盅中的茶水也冷了下来。 戚氏进了西稍间看画,姑娘们则坐在水阁中等候,一个个姿态优雅,端木绯却有几分心不在焉,脑子里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去浣碧阁看看那边的棋局,一会儿去看窗外湖中的鲤鱼,一会儿想着待会要怎么诱惑小表妹跟她出去玩,一会儿又想起齐道之的那幅画,心痒难耐……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等待的时间过得似乎尤为缓慢,慢慢地,其他姑娘们多是有些耐不住了,不时地伸长脖子往通往西稍间的门帘张望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绣着蝶穿兰草的门帘被人从另一边挑起了,戚氏带着章岚以及另外三个女学学生从西稍间中走出。 戚氏又在正中的书案后坐下了,环视众人后,就开门见山地开始宣布今日复试的结果。 “今日参加画考的人共有十人,一人弃权,另外九人中取五人,分别是端木姑娘、张姑娘、颜姑娘、黎姑娘……” “今日画考的魁首为端木姑娘。” 戚氏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两个女学的学生就小心翼翼地把一幅画展开,展示在众人眼前。 接下来,也不需要戚氏再多说什么,本来在场几个考生的画功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画之高低一看便知。 这幅画是一幅水墨图,画的是冬天的蕙兰苑,白雪纷飞,湖畔的水阁在梅林之间若隐若现,以淡墨描绘出千花万蕊,梅枝虬劲,在风雪中傲骨峥嵘。 水阁外,一个梳着卯发的女童双手扒在窗槛上,往屋子里探头探脑。 子曰:有教无类。 明明这幅画中既没有出现先生,也没有出现读书的学生,却仿佛让人听到了朗朗读书声,雅中蕴趣,意韵深远,令人品味再三。 但凡懂画的都看得出来,比他们其他人的画高出不止一筹。 也有人悄悄地去看谢向菱留下案头的那幅画,那幅画的画纸一角虽然沾了些墨迹,但是画并没有被损坏多少,画面清晰完整。 谢向菱画的是一幅月夜图,图中上有明月当空,月色皎洁,下有一轮圆月倒映在湖水中。 湖边的柳树下坐着三个女子,一人抚琴,一人捻棋,一人执笔在画上题字,很显然,这三人分表代表钟钰、李妱和戚氏三位创办女学的先生。 月夜静谧,衬得三人眉清目雅,气质高洁,似是闲云野鹤,又似是在彻夜商讨筹划女学。 这幅画乍一看岁月静好,宁静悠远,细细一品,就能感受到画者对三位先生的恭维逢迎之意。 当两幅画摆在一起看时,意境高下立见。 童姑娘看看谢向菱的画,又看看端木绯的画,心头更复杂: 她与谢向菱在青州相识多年,在青州,谢向菱被奉为第一才女,琴棋书画都无人能出其右,尤其是画。 可比起这位端木四姑娘,谢向菱确实逊色一筹。 童姑娘怔怔地看着端木绯那边,周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