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听他们说起兴王府的神态就像在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神色有些微妙。 他懒洋洋地在马上打了个哈欠,掩住了眸中的异色,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慵懒状,策马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人去得是理所当然,可是兴王府的门房一听到来人是东厂的人,差点没吓傻。 门房咽了咽口水,随即恐惧就从心底汹涌地涌了上来,暗道:自家王爷不会惹事了吧?……可是不对啊,端木四姑娘不是还在王府里玩吗?! 门房心里有些迟疑,一时不知道是该先派人去通报,还是先把这几人领进王府去。 挣扎了片刻,门房还是叫了一个婆子赶紧去通报兴王,又连忙开门迎客。 这“客人”才迎到了仪门处,一个三十五六岁、身穿天青色锦袍的男子就疾步匆匆地随着门房婆子来了,满头大汗,诚惶诚恐。 “王爷。”役长对着男子随意地拱了拱手,就算行了礼,“叨扰王爷了,我们是来送人陪四姑娘打马球的。”他随意地抬手指了指在一旁站没站姿地靠在马身上的肖天。 “啊?!” 兴王听得目瞪口呆,他方才听说东厂忽然来人了,本来还担心是不是来抄家的,这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兴王嫌弃地斜了那个门房婆子一眼。真是蠢材,也不知道把话说清楚了!东厂才来了这么几个人,又是便服出行,当然不是来抄家的! 门房和门房婆子也是默然,瞠目结舌。 四周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唯有那几片残破的秋叶打着转儿飘落下来。 看他们那惊诧的表情,肖天觉得自己心理平衡了,连一夜的奔波似乎都一扫而空了。哈哈,原来不止自己觉得京里的人办事莫名其妙啊! 他身后的黑马激烈地打了个响鼻,似乎在附和着它的主人。 兴王心总算是放下了,心里还琢磨着明天要去皇觉寺上上香,压压惊。他们逗鸟遛狗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没事“惹”了东厂呢?……不行,还得用柚子叶去洗个澡比较好! “来者是客,本王领你们过去吧。”兴王笑呵呵地说道。 在兴王看来,这什么马球比赛也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玩玩罢了,根本就没怎么放心上。 一行人在兴王的指引下,朝着王府东北方走去。 役长客套地拱手说了一句:“今日真是叨扰王爷了。” “哪里哪里!”兴王笑得比役长还灿烂,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端木四姑娘她们已经来了,正和小儿小女他们在跑马场那边玩儿呢。” 兴王笑容亲切,心里暗自回忆着自己有有没有得罪端木四姑娘……不对,他与那位端木四姑娘最多也就是在宫宴里遥遥地见过几面,根本就没说过什么话吧?稳妥点,还是晚点去问问王妃吧。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基本上是兴王说得多,役长应得少。 肖天牵着他的黑马,一边往前走,一边随意地打量着四周。 兴王府是亲王府,自是一派金碧辉煌。 目光所及之处,雕栏玉栋,游廊曲折,山石点缀,大树成荫……建筑与花木、山石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富贵之中又带着几分清雅,几分幽远。 肖天的嘴角撇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京城与晋州还真是大不一样啊,不愧是“天子脚下”啊。 他慵懒的神态中隐约透出一分疏离感,心不在焉。 穿过一片樟树林后,跑马场就出现在前方。 跑马场的入口旁搭了几个竹棚,六七个公子姑娘正聚在竹棚中说话,几匹矫健的骏马自在地在跑马场中撒欢。 肖天随意地朝竹棚中扫视了一圈,就看到了好几道熟悉的身影,端木纭、端木绯、涵星和李廷攸都在。 那些公子姑娘说话的说话,投壶的投壶,“咚咚咚”的投掷声此起彼伏。 端木纭、涵星和李廷攸都是投壶的高手,还有兴王府的公子姑娘投壶技术也不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