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预之的左脸上,把他的脸都打得偏向了一侧,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封预之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预之!” “爷!” 封太夫人和江氏几乎同时叫了出来,一脸关切,江氏的眼眶中更是浮现一层薄薄的水雾,楚楚动人。封太夫人又想冲进公堂,却再次被衙差以风火棍拦下。 安平目光冰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封预之,冷声道:“十八年前,皇兄出事,自刎于乾清宫前。你为了自保,不顾皇兄对你恩重如山,立刻就想和皇兄撇清关系,把本宫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 安平口中的皇兄指的当然是崇明帝,公堂外来听审的那些学子们全都神情肃然。 曾经,崇明帝被人鄙夷地称为“伪帝”,提起他的名字都是一副轻蔑的表情,可是自从今上下罪己诏后,崇明帝便洗刷了之前的污名。 在众学子的心目中,如今崇明帝才是正统。 十八年前,今上带领西山大营将士逼宫,崇明帝身死,彼时安平身为崇明帝的胞妹,自是地位尴尬,这封预之明明是安平的驸马,可为了和崇明帝撇清关系,一出事就立即娶了平妻,如此行径实在是厚颜无耻,毫无一丝气节可言! 不少文人学子看着封预之的眼神中都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安平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浅笑,眸子里精光四射。 “封预之,你既不仁,本宫又何必卑颜屈膝!” “十八年前,本宫就要与你和离,是你为了取信慕建铭,想要‘监视‘本宫,才不同意和离。” “封家的嫡长子?!你真当本宫瞧得上吗?!阿炎姓‘慕’。” 安平越说越慢,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公堂上。 公堂外的封太夫人封太夫人气得手脚发抖,浑身如筛糠般,转头对着江氏低声骂道:“这个安平竟然让我们封家给她养了这么多年的野种!” “现在还好意思把这事拿到堂上说,没脸没皮!滚!我要让他们母子都滚出我们封家!” 封太夫人越说越气,脸色煞白。 江氏的脸色也不好看,狠狠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个时候,江氏也顾不上安慰封太夫人了,她烦恼的是,要是封炎和真和封家没有关系,那端木绯呢?! 封家和三皇子还要怎么靠着端木绯去搭上岑隐?! 江氏把帕子攥得更紧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封太夫人骂得虽然不大声,但旁边还是也有人听到了,登时眼神变得十分诡异。 原来是厚颜无耻的封家人啊! 有人默默地后退,想离这家人远一点,也有人忍不住嘲讽地说道:“长公主殿下早就与封家别府而居了,那孩子也是长公主自己养大的,封家哪有养过?!” “……”封太夫人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这时,江氏悄悄地拉了拉封太夫人的袖子。 封预之直愣愣地看着距离他不过两步远的安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安平勾了勾饱满的红唇,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又朝那把太师椅上走去。 封预之看着安平的背影,眼神微微恍惚起来,思绪回到了十八年前。 九月初九逼宫那天,他发现安平竟然想悄悄进宫,就把她锁在封家关了起来。 他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如今事成定局,无论任何人再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崇明帝的败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接受呢?! 何必去碰得满头鲜血,何不给她自己留一条退路呢?! 他是为了安平啊! 可是,怀胎八月的安平还是在下人的帮助下,悄悄地离开了封家。 次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