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直直地看着她,看着她流光四溢的眸子,无法移开眼。 他对自己说,他该含糊其辞地绕过这个话题的,可是话没出口,他就不受控制地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端木纭的眼睛更亮了,觉得自己今天果然来对了。 唔,要给小八哥记一功才行! 她灿然一笑,明艳的脸庞晕出淡淡的红晕,神采焕发,又道:“岑公子,三天后,我和涵星表妹他们要和人来一场蹴鞠赛,你要不要来看我比赛?”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岑隐看着她,双手在体侧握成了拳头,又犹豫了。 端木纭也不催促,就这么笑吟吟地看着他,让岑隐无法对她说不。 “好。”他终究是应下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端木纭笑得更灿烂了,“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岑隐仿佛被感染了笑意,唇角不由也翘了起来。, 见他答应了,端木纭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才算是彻底地安定了,朝岑隐后方的岑府望了一眼,眸子更亮了,心道:她们家小八真是聪明又乖巧!她让它来岑公子这里,它就乖乖地来了。 唔,等它下次回家,她给它多做些好吃的……又或者,带它去鸟市再挑只八哥与它作伴? “岑公子,那我们先走了。”端木纭心里满足了,吩咐了马夫一声,马车就调转头又踏上了归程。 端木绯又从车窗里探出头,对着岑隐挥手告别,笑得眉眼弯弯。 岑隐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他闭了闭眼,润黑幽深的眼眸中翻动着异常强烈复杂的情绪,仿佛一汪要把人给吸进去的深潭。 怎么办?! 这一次,他怕是躲不了了,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看她。 对于处于阴暗中的他而言,她的笑就像是黎明的第一缕晨曦,是他的救赎! “督主,”小內侍牵着马儿上前了一步,傻乎乎地问道,“四姑娘不是来接小八的吗?”四姑娘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那自己还要不要去找小八哥? 这时,小蝎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神情古怪地瞪了这小內侍一眼,小內侍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小蝎。 小蝎心里无语,暗道:这家伙蠢成这样,是怎么在宫里生存到现在的? 岑隐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小內侍说了什么,沉默地转身进了府,岑府的大门很快就关闭了。 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一道阴沉的目光穿过马车的窗户灼灼地望着那闭合的大门。 即便是岑府的大门关上了,那目光的主人还是没有离开。 付盈萱把方才的一幕幕全数收入眼内,一只素手死死地攥住了窗户的边缘,手背上青筋凸起,心口好一阵心绪起伏,为自己感到不平。 当年她只是不小心说错了那句话,就被关进了静心庵那个鬼地方,足足两年多。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自己错了,谁让她说错了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虽然在静心庵的日子不好过,她也忍了…… 直到前些日子,有人悄悄来静心庵见了她,告诉她当年她没错,端木纭与岑隐就是有了私情。对方还说了,可以想办法让她离开静心庵。 起初,付盈萱以为那人别有目的,但是对她而言,无论对方是何目的,那都不重要,她也不想这么被关一辈子,就应下了。 那人果然有能耐,把她弄出来了,既没要求她做什么,也没再来找过她,似乎他真的只是一片好心。 直到方才在路上,她偶然看到了端木家的马车,神使鬼差地就吩咐马夫悄悄跟着,没想到竟然跟到了岑府,没想到竟然是端木纭特意来此私会岑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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