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反正本来‘那一位’的皇位就得之不正,就该让给崇明帝的子嗣……” “崇明帝的子嗣?!”那粗犷的中年男子惊讶地瞪大眼睛,急切地问道,“崇明帝还有子嗣在世吗?” “这位老哥,你还不知道吗?”蓝衣学子朝中年男子凑了过去,压低声音,“你可听说过安平长公主和驸马和离的事?” “……” 周围的其他酒客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好奇地听着。 不仅是这家酒楼,其他的酒楼茶馆也在发生着类似的对话,关于北境、皇帝以及崇明帝父子的各种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锦衣卫负着监督京城上下的职责,这些事自然是瞒不过锦衣卫的耳目。 眼看着局势好像越来越不对,锦衣卫指挥使程训离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趟东厂向岑隐禀报京中的这些情况。 “督主,您看……”程训离维持着抱拳的姿势,用请示的目光看向书案后的着一袭大红麒麟袍的岑隐。 案头摆满了一叠叠厚厚的奏折公文,岑隐正在一目十行地翻看其中一份折子,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熏香。 随手合上折子后,岑隐轻描淡写地给了四个字:“不用理会。”他甚至没有给出任何理由。 程训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神情变得十分微妙。 现在这个局面要是继续下去,只会愈演愈烈,导致人心浮动,肯定会影响到皇权的绝对威仪,照理说,岑督主不是应该立刻下令管制吗?! 是岑督主另有打算,亦或是…… 程训离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心绪混乱。 “程指挥使,”岑隐端起茶盅,慢慢地以茶盖拂去茶汤上的浮叶,平静地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事?” 墨香与熏香之中又多了一股淡淡的茶香,这香味明明清新淡雅,可是此刻程训离却觉得气闷得很,心跳漏了一拍。 他本来是想问为什么的,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岑隐那双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般的眼眸时,喉头像是被一只无心的手掐住似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随着沉默的蔓延,程训离的心更慌了。 岑隐浅啜了一口热茶,就放下了茶盅,问道:“皇上重病昏迷也有三个月了,你觉得皇上还会不会醒过来?” 程训离前天才去养心殿探望过皇帝,皇帝已经躺了三个月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太医都说皇帝很难醒了。 而且,就算皇帝醒了…… 程训离的瞳孔越来越深邃,心跳砰砰加快,再一次看向了岑隐。 岑隐又端起了茶盅,气定神闲地饮着茶,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让程训离的心一点点地落了下去。 他认识岑隐多年,对于岑隐的了解,没八九分,总也有五六分,岑隐这个人可不是一个任人揉搓的面团子,他有野心,有杀心,有决断,有本事…… 他若是下定了决心,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包括皇帝也是。 程训离身子僵住,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以如今的局势,就算皇帝醒了,又能如何?! 皇帝“病”得太久了,久到岑隐已经大权在握。 现在岑隐放任外面的流言肆虐,肯定是心里有什么打算的,要是岑隐真要牢牢地握着手里的权力不肯放手,一个大病初愈的皇帝能从岑隐的手里夺权吗?! 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程训离心中。 砰砰砰! 他的心跳更快了,如擂鼓般回响在耳边,一下比一下重。 他知道他必须做出抉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