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闲人都清了场,普通百姓又哪敢对上东厂,没一会儿,街道上就变得空荡荡的,只是剩下了李家的马车和东厂的人。 风更大了,雪也下得更大了。 很快,小蝎就从回春堂请来了大夫,那大夫看来六十来岁,头发花白,明明是腊月下雪天,额头却是布满了汗珠,两条腿抖得好似筛糠似的。 “人在马车里。”小蝎抬手朝马车里指了指。 “是,大人。”那老大夫颤颤巍巍地唯唯应诺,气喘吁吁地上了马车,神色惶惶。 他以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怎么就被东厂盯上了呢! 嬷嬷急切地对着那老大夫道:“大夫,劳烦您给我家太夫人看看,我家太夫人患有多年痹症……” 嬷嬷把李太夫人的病症大致又对着那位老大夫说了一遍,那老大夫先给李太夫人把了脉,然后又摸出一个银针包,从中取出一枚银针。 他连着深吸了两口气,手才算稳了下来,飞快地在绝骨、后溪、大椎、风府等穴道连扎了好几针…… 很快,李太夫人就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声,眼皮微微颤动。 “太夫人!太夫人!” 嬷嬷自然注意到了,激动地喊了起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李太夫人的眼睫颤动了两下,眉头微动,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神还有些恍惚,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李太夫人眨了眨眼,想起身,嬷嬷连忙把她扶坐了起来。 李太夫人还觉得有些头晕,抬手抚了抚额,下一瞬,一张绝美的面庞映入眼帘。 马车外,岑隐也朝她这边望来,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丈余。 李太夫人的眼睛瞬间瞪大,几乎瞠到极致。 这还是李太夫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岑隐,脑海里忍不住又想起今日在端木府的种种,一时有些闪神。 嬷嬷见李太夫人神色不对,以为她是身子不适,紧张地又叫了一声:“太夫人,您觉得怎么样?您方才晕过去了……” “我没事。”李太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觉得身上还有些乏力。她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这才想起了晕倒前的事,可是岑隐他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看出李太夫人的疑惑,嬷嬷就把方才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也包括是岑隐令人请来了大夫,以及他派人去请李廷攸了…… 李太夫人听着,看着岑隐的神情更复杂了。 若是去京中问问岑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可以猜到,专权擅势,独断独行,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岑隐可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那么他之所以对自己“另眼相待”的原因也显而易见,因为她的大外孙女——端木纭。 李太夫人的耳边又响起了端木纭的那句话:“岑公子还躲着我呢,但是……躲不了多久了!” 看来岑隐对纭姐儿果然是…… 李太夫人一不小心又闪了神,好一会儿才又回过神来,对着马车外的岑隐欠了欠身:“多谢岑督主。” 岑隐只是微微点头,薄唇紧抿,一句话也没说。 小蝎在一旁给岑隐撑着伞,油纸伞在岑隐的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衬得他狭长的眼眸越发深邃,幽深如海,神情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让人不敢亲近,也不敢与之攀谈。 马车外的车夫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车儿板子上,噤若寒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朝这边而来,外面的一个东厂番子叫了一声:“四姑娘来了!” 端木纭和端木绯是骑马赶来的,姐妹俩赶得急,脸颊上蒙着一层红霞,气喘吁吁。 “岑公子!”端木纭冲在前面,率先停住了马,神色间掩不住的焦急,“外祖母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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