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殿下,请。”何于申恭恭敬敬地给涵星行了礼,嘴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暗道:两个公主坐在那里,他能当做没看到吗?!大公主和四公主摆明是来给这谢氏撑腰的,承恩公府这次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衙差立刻就去给涵星搬了把椅子,摆在了舞阳身旁。 谢二老爷和谢二夫人也没想到涵星也来了,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倒是没太在意。谢向薇姓谢,与四公主没有一点干系,四公主来了又怎么样! 涵星落落大方地坐下了,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何于申,催促道:“何大人,你尽管审案吧。” 何于申心里愈发无语,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拍了下惊堂木,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跪在堂中的谢向薇抬眼看着何于申,道:“奴家乃是承恩公府谢氏女,在家中行五,三日前由父母做主嫁入怀远将军府三公子刘光顺。奴家不堪刘光顺毒打,要与其和离!” 这个逆女还真敢说!谢二老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得很,今天谢家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外面围观的那些百姓也都听到了,瞬间哗然,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 这和离不稀奇,三朝回门就要与夫婿和离,那可就少见了!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会如此啊! 既然要和离,那自然要夫妻双方都在场。何于申便吩咐道:“来人,传刘光顺到京兆府。” “是,大人。”一个衙差立刻领命而去。 谢向薇深吸一口气,吐字清晰地继续道:“何大人,奴家还要诉父母侵吞先母的嫁妆,请大人做主将先母的嫁妆归还奴家。” 这句话落下后,整个大堂内都静了一静。 大堂内的众人乃至京兆府大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全都被镇住了。 连舞阳也有点意外,挑了挑眉,眸底露出几分了然。看来她这位谢家表妹是真豁出去了。不过,这样正好! 这一次,谢二老爷终于忍不下去了,抬手指着谢向薇,气得都结巴了,“你……不孝女,你胡说八道什么?!” 前方的何于申在短暂的惊诧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念飞转,琢磨着这案子到底该怎么判。虽然端木四姑娘不在,但是四姑娘向来不喜谢家…… 何于申的眸底飞快地掠过一道精光,知道该怎么判了。 “啪!” 何于申再次拍响了惊堂木,义正言辞地看着下方的谢向薇道:“谢氏,你可知道子告父先杖二十!” 谢二老爷闻言,神色稍缓,轻蔑地朝跪在地上的谢向薇瞥了一眼。是啊,大盛律例可是有这一条的!以谢向薇这小身板,二十杖打下去就算不死,也足以去半条命! 谢向薇当然知道这条律例,当她说出要拿回生母的嫁妆时,就下定决心受这二十杖。 谢向薇目光坚定地看着何于申,道:“大人,奴家甘领廷杖。” 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铿锵有力。 府衙外的那些百姓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再次哗然,议论纷纷: “这谢氏这么瘦小的身板能挨得住二十大板吗?!” “挨不住也得挨啊。按照律法,子告父,那就是不孝,自当领罚!” “哎,你没听这谢氏方才说了吗?她不堪夫婿毒打,她爹把她嫁给了个这么男人,恐怕平日里对这个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俗话说得好,有后娘就有后爹!” “……” 在那些百姓的议论声中,谢向薇起身出了大堂,跟着一个衙差来到了摆在大堂外的刑凳旁,咬牙趴在了刑凳上。 涵星微微启唇,想要说话,却感到袖口一紧。舞阳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照道理,杖责时是要脱裤子的,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提起这一点,似乎都忘了这件事般。 两个衙差高高地举起了风火棍,然后其中一人重重地挥下一棍,带起一阵劲风…… “啪!” 风火棍重重地打在了谢向薇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