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成拙。 即便是自己这个外人,也知道大公主的脾气不似皇后那么好糊弄,这个时候本该靠皇后先把大公主安抚住,兵权的事以后慢慢再说就是。 武将与文官不同,手里的兵权更容易为君王忌惮,因而更不愿意站队,所以几代简王都选择做纯臣,只效忠于君王。对付简王府,本来就该慢慢来,反正君然还在北境,每一两年怕是也回不了京,谢家又何必这么心急! 大公主今天才刚回京,谢家就闹得整个京城都被惊动了,也不嫌丢人! 就算大公主是故意找谢家晦气,要是谢家对谢向薇稍微好一点,身段再放低一点,能给大公主这个发作的由头吗?!连自家的嫡女都这么亏待,谢家不仅蠢,还小家子气! 现在闹成这样,再想要简王府站在三皇子这边,就更难了! 江德深想着,觉得额头都开始一阵阵地抽痛了。 旁边也有人注意到了江德深的脸色,悄悄地对着他指指点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大臣笑呵呵地对着江德深说道:“江大人,听说承恩公府的五姑娘昨日与新婚夫婿和离了,还是大公主殿下帮着去京兆府打的官司,还帮着谢五姑娘把嫁妆也讨了回去。江大人,你可听说了?” 江德深露出惯常的微笑,随口敷衍道:“哦?这事我倒是不曾听说。” 那中年大臣与身旁留着山羊胡的老大臣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眼底有几分幸灾乐祸。这件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江德深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留着山羊胡的老大臣故意挑衅地问道:“江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虽然没人提三皇子,只说谢、刘两家,可是谁都知道如今三皇子妃是谢家女,大公主既然与谢家划清界限,恐怕也是在借此与三皇子也划清界限。 江德深笑容微僵,却不好发作,毕竟对方既没有说三皇子,也没提江家,只能勉强维持着笑脸道:“京兆尹不是都判了吗?!”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语笑喧阗声,殿内不少官员都闻声望去,就见几个大臣簇拥着端木宪朝这边而来。 江德深笑呵呵地话锋一转:“各位大人,我先失陪一下。” 说着,江德深上前了两步,对着刚刚进殿的端木宪揖了揖手,笑着问候道:“端木大人,近来可好?” “托福。”端木宪也是笑。 两人的笑容出奇得相似,客套虚伪,笑意不及眼底。 江德深笑容更深,好声好气地劝道:“半个月不见,我看端木大人似乎清癯了一些。端木大人可是有心事?” 不等端木宪回答,江德深就自顾自地往下说:“端木大人的品行如何,多年来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是一时半会儿有一些闲言碎语,也迟早会真相大白的。” “有道是,清者清,浑者浑,久后自现。端木大人也莫要太担心了。” 江德深没说御史,也没说弹劾,但是周边的文武大臣大都听了出来,知道他是在说御史弹劾端木宪早年害死发妻,养废嫡长子,送嫡长子去边境送死给继妻之子让路的那些事。 他说的什么“真相大白”,什么“清者清,浑者浑,久后自现”,这一字字、一句句分明都是意有所指,话中带刺。 在场的官员们也都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不少人一时都忘了谢家的那些事,一道道灼灼的目光朝他们两人看了过来。 这本来也是江德深的目的。 江德深的唇角翘得更高了,眸底掠过一抹精光,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惬意。 端木宪还是微微笑着,嘴角的弧度都不曾变动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劳江大人的挂心了。江大人说得是,清者清,浑者浑,久后自现。本官真是如茅塞顿开。” “本官瞧着江大人气色不太好,莫不是近来没睡好?江大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人哪,还是少做点亏心事,晚上才能睡得安稳。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江大人你说对不对?” 端木宪的这些话也是句句意有所指,难免让人联想到去年溺水而亡的江宁妃。原本京中就有流言说是三皇子弑母,现在听端木宪的意思,真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