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烟的确来自于永禧堂,而且那里也的确是走水了。 贺氏虽然被端木宪下令软禁了起来,但是一应用度都不少,等唐氏一行人抵达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在救火了。 灼热明亮的火焰疯狂地舔舐着房屋,滚滚浓烟随着火焰升腾而起,院子里烟雾缭绕,连空气也都随着这场大火变得灼热了起来。 周围都是凌乱的脚步声、喊叫声与泼水声,一个个拎着水桶的婆子、丫鬟来来去去。 “哗!哗!哗!” 清水与积雪一桶接着一桶地往着火的屋子泼去…… 唐氏一到,就急切地对着院子口的一个管事嬷嬷质问道:“王嬷嬷,太夫人呢?” 王嬷嬷对着唐氏福了福身,神情惶惶地指着屋子方向回道:“三夫人,太夫人还在里面。” 她话音还未落下,后方就传来了其他下人此起彼伏的行礼声:“大少夫人,大姑娘。” 唐氏等人回头一看,就见端木纭和季兰舟并肩朝这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丫鬟婆子。 端木纭神色肃然地望着前方的缕缕浓烟。 贺大夫人神色一冷,端着长辈的架子对着季兰舟和端木纭指责道:“阿珩媳妇,表侄女,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祖母的!” “就是!”贺二夫人昂着下巴接口道,“便是你们祖母常年卧病不起,你们也不能这么怠慢她啊!要是你们祖母有个万一,你们担待得起吗!” 贺大夫人她们不敢对端木绯说重话,生怕一言不合得罪了她,但是对于端木纭和季兰舟可就没这么多的顾忌了,颐指气使地斥责了一通。 季兰舟始终温温柔柔地笑着,完全没过耳朵。她要是什么都往心上放,估计在宣武侯府的那些年早就把自己憋出病来了。 端木纭气定神闲地与贺大夫人、贺二夫人对视,反问道:“两位表舅母是在指着我们端木家没照顾好祖母?” 贺二夫人嗤笑了一声,拔高嗓门道:“难道不是吗?这火都快烧到你们的祖母屋子里了!” 端木纭叹了口气,笑眯眯地又道:“既然两位表舅母对端木家这般不满意,不如两位给我做个‘表率’怎么样?” 她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要让她们把贺氏接走?!贺大夫人与贺二夫人震惊地互看了一眼,贺大夫人忍不住斥道:“表侄女,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竟然连把你祖母逐出府这样的话都敢挂在嘴上说!” “你这是不孝!”贺二夫人接口道,这句话已是诛心。 然而,端木纭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御使不是说,是贺氏害死了我的亲祖母吗?!杀祖之仇,不共戴天,两位表舅母觉得是不是?!” 端木纭神色淡定地看着唐氏她们,眼神明亮清澈而锐利,那目光好像已经穿透迷雾看透了一切。 众所周知,王御使是弹劾端木宪谋害发妻,端木纭分明是故意牵强附会,她不叫贺氏祖母而是直呼贺氏,这已经是连面子情都懒得维持了。 唐氏心里咯噔一下,怔怔地看着端木纭,同样的疑惑再次在心头浮现: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唐氏忍不住看向了两位贺家表嫂,贺大夫人和贺二夫人都没想到端木纭会这般强势,一时也有些混乱。 端木纭没和她们多说,目光看向了王嬷嬷,问道:“王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火势现在如何?” 王嬷嬷诚惶诚恐地回话道:“大姑娘,火是从耳房烧起来的,并蔓延到了附近的三间屋子,所幸火势不大,已经大致控制住了。” 说话间,周围提着水桶赶来救火的下人越来越多,泼水声此起彼伏,一路上,那些水桶里溅出的水湿了一地。 唐氏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