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封炎真有那造化,那么贺家的外孙就是皇长子了,说不得就是未来的太子!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长房想要拿回那个失去的爵位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贺氏慢慢地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半垂的眼帘下,眸光闪烁。 在她看来,这个提议也未尝不可。 但是,这件事还得看端木宪的意思。 她被关了这么些日子,多少总有几分自知之明,今时不同往日,这端木家早就不再像几年前,已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贺氏手里的紫檀木佛珠又顿住了,那双浑浊的眼眸里明明暗暗,既犹豫又不甘。 唐大夫人悄悄地拉了拉唐氏的袖子。 唐氏紧跟着附和道:“母亲,绯姐儿那丫头什么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娇蛮无礼,任性妄为,这些年啊,她仗着岑隐给她撑腰,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 “这要是封炎只是长公主之子,没准还会冲着岑隐的面子,让绯姐儿几分;可要是封炎真的有那个造化,您想想以绯姐儿骄纵的性子,能够拢络住天子吗?!” 贺二夫人捏着帕子又道:“二姑母,这里都是自己人,侄媳也就斗胆说句大不敬的,皇后娘娘的先例就在那里!” 谢皇后就算是做了皇后又如何,她笼络不住皇帝,又没生下皇子,现在还不是要把三皇子记名在膝下,将来荣华富贵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呢。 贺二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男人啊全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除非妻子的娘家太强势,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与其把筹码压在端木绯一人身上,还不如多押几个人呢! 说起来,端木绯也就是运气好,正好皇帝给她和封炎赐了婚,后来又攀上了岑隐。 有了岑隐撑腰,别家想要送姑娘给封炎,就要顾忌岑隐的想法了,这封家不就是没搞清楚状况,弄得差点家破人亡了。 但是端木家就不一样了,端木家是端木绯的娘家,给端木绯准备几个陪嫁的滕妾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说服不了端木宪,又不敢直接去找端木绯,就想到了贺氏,所以,他们才会费尽心思把贺氏从永禧堂弄了出来。 这件事能不能成,就全看贺氏了。 贺家妯娌和唐大夫人皆是目露期待地看着贺氏。 贺氏半垂眼帘看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沉默了片刻后,才道:“这件事容我想想。” 其他几人闻言有些失望,面面相看,屋子里静了一瞬,似乎连空气都随之一冷。 她们很快又重振旗鼓。 “二姑母,有道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贺大夫人亲自给贺氏添茶,委婉地说道,“您想想,贺家好了,您也多个帮手是不是?” 她拐弯抹角地提醒贺氏,若是贺家能够重新起来,那端木宪自然也不敢再随意把贺氏软禁起来。 唐大夫人也不甘示弱,迫不及待地接口道:“是啊,亲家太夫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待到将来封炎的身世大白于天下,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盯着呢!” “我家柔姐儿啊,您也是见过的,性子最是温柔贤淑了……” 唐大夫人自卖自夸地说起唐家姑娘的好,飞快地对着唐氏使着眼色,让她帮着一起说话。 然而,她们的这些话已经入不了贺氏的耳朵。 贺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佛珠,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说句实话,贺氏其实被她们说动了。 这几年,端木宪一直在压制她,压制她的儿子,甚至于还把她软禁了这么久,这次若非是唐氏与贺家联手筹谋,她恐怕还被关在永禧堂里,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重获自由。 长房的那两个丫头与她没有任何血脉上的联系,而且一向对她不亲,不,应该说对她抱有敌意。 要是端木绯那小丫头真得了造化,有朝一日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那么她将来岂不是还要对着端木绯屈膝折腰,甚至跪地拜伏?!那么将来她的儿孙还有立足之地吗?! 只是想想,贺氏就觉得心口发紧,像是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掌捏住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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