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的嘴唇…… 花园里,早春的微风带来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在周围的空气中,萦绕在二人的鼻尖。 花香之中还混杂着一股似莲非莲的清香,清新淡雅,随着风钻入他的鼻端。 他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用的熏香,是她的妹妹亲手所制。 岑隐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他借着转动竹簪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异样,以匕首的尖端细细雕琢着簪头,刻上细细的纹路。 端木纭笑吟吟地凝视着他的侧脸,一眨不眨,她仿佛受到无形的牵引般,忍不住朝他走近了一步,几乎同时,岑隐收了匕首,捏着那支竹簪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端木纭的双眸。 端木纭目光清亮,如清风明月,有种勇往直前的坦然,那灼热的眼让他几乎无法直视。 “竹簪雕好了。” “给我戴上吧。”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岑隐犹豫了一瞬,抬起了手中的那支竹簪,竹簪雕琢精细,线条简练,簪首微微弯曲,雕刻着细腻的云纹,素雅而大方。 他小心翼翼地把竹簪斜插在她的发髻上。 端木纭抬手扶了扶竹簪,莞尔笑了,“岑公子,你的手真巧!” “你的手也很巧!”岑隐的目光在端木纭脸上凝滞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抬眼朝前方的纸鸢望去,清了清嗓子,“你扎的这个纸鸢飞得真高。” 色彩绚丽的麒麟纸鸢甩着长尾高高地飞翔在黄昏的天空中,小八哥扑棱着翅膀,不死心地追逐着纸鸢。 至于端木绯和梁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姹紫嫣红的花木丛间,只能从上方麒麟纸鸢的引线大致判断她此刻身在何处。 端木纭也顺着岑隐的目光看了过去,用带点自得的语气说道:“那是当然。我扎纸鸢的本事可是小时候我爹爹手把手教我的。” “以前在扶青城里,爹爹每年都会给我扎新的纸鸢,娘亲给我画,我的纸鸢永远是最漂亮,也飞得最高的!” 想起以前在北境扶青城的种种,端木纭的神情柔和似水,眉眼生辉。 她怔怔地看着那飞翔在空中的纸鸢上,恍惚间,纸鸢上似乎映出了双亲慈爱的眉眼和温柔的微笑。 那时的她,无忧无虑;那时的她,活在双亲的宠爱中,幸福不知愁滋味…… 端木纭眸光微闪,深邃的瞳孔中似有千帆驶过,渐渐地,眼神沉淀下来。 她樱唇微启,无声地对天空中的纸鸢道,爹,娘,他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妹妹很好,她也很好…… 就像娘找到了爹一样,她也找到了他! 端木纭转头望着身侧的岑隐,脸颊上染着桃花般的红晕,微微一笑。 岑隐也朝她看来。 她一笑,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薄唇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的笑容清浅,与他平日里对旁人的那种冷魅迥然不同,说不出来的温暖和煦,犹如清风晨曦般。 岑公子笑起来可真好看! 也不对…… 他不笑的时候一样好看! 端木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漂亮的面庞,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坏坏!夭夭!” 就在这时,小八哥突然拍着翅膀朝他们两人飞了过来,把端木纭从闪神中唤醒。 小八哥绕着端木纭飞了一圈,见她不理它,就又转而绕着岑隐飞,神情激动地叫着:“嫁!嫁!” 岑隐微微睁大了双眸。 端木纭怔了怔,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女音:“夭夭,娘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是娘先跟你爹求的亲哦!” 彼时,她才七岁,娘亲把她抱在怀中,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告诉他,她永远记得当时娘亲的眼神温柔,声音有多甜蜜。 想着,端木纭明艳的面庞上笑容更深了,微微启唇。 她也要像娘一样! 可是话还没说,小花园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夹着急促的喘息声。 一个青衣內侍朝两人这边匆匆而来,对着岑隐作揖行礼后,双手奉上了一个细细的竹筒,“督主,刚刚从南边来了飞鸽传书。” 南边来的飞鸽传书当然是来自慕炎。 岑隐立刻就从竹筒里取出了里面的绢纸,展开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吩咐道:“去把四姑娘叫来。” 那青衣內侍立刻领命,循着空中的那个麒麟纸鸢找了过去。 端木纭随口问了岑隐一句:“是阿炎?” 她因为岑隐让人去唤妹妹,才有此一问,也没打算问信中的细节,但是岑隐答得却比她预期得要多得多。 “是阿炎。”岑隐点了点头,狭长的眼眸中掠过一道精光,“他已经打下南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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