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地给岑隐行了礼,抱拳禀道,“谢家的人都关押看顾了起来。” 后方的端木宪、游君集等人神色古怪,他们这些内阁阁老平日里高坐庙堂之上,哪里有看过这光景,心里复杂,又有些没底,不懂岑隐把他们带来谢家到底是为何。 “督主,您要不要到里边小坐?”王百户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本来抄家这种“小事”当然是不用督主出马的,既然督主亲自来了,想来是有用意的。 王百户谨慎地在心中揣摩着上意,对着身旁的亲信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吩咐下面的务必要抄得“仔细”些。 那亲信立刻意会,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岑隐微微点了下头,王百户就亲自带着岑隐等人往府里走,“督主请。” 众人不疾不徐地朝着东北方走去,承恩公府是国公府,府邸也是按规制来的,自是恢弘华贵,虽然夜晚的光线不甚明亮,也能看出这一路走来,雕廊画栋,亭台楼阁,布置得还算雅致。 谁人不知东厂横行无忌,整个京城的人听到东厂抄家都是闻风丧胆,端木宪、游君集本以为这谢家怕是已经被东厂搅得好似蝗虫过境般,可谁想他们这一路行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井井有条,这些东厂番子行事说是训练有素也不为过。 乍一眼看着,端木宪几乎有一种东厂是帮着谢家来搬家的错觉。 端木宪与游君集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位请。”王百户把众人引进了一间距离仪门不远的厅堂,又有人忙着给他们都上了茶,十分周到。 端木宪端起茶盅,本来只想装模做样地虚饮一口,却意外地发现这茶竟然泡得还不错,只比自家四丫头差了那么一成。 这东厂的人还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端木宪浅啜了一口热茶,眼角的余光又瞥了岑隐一眼,心情更复杂了。 其他人无事可做,又不敢当着岑隐的面窃窃私语,也只能默默品茶。 厅堂里,气氛微凝,也唯有那茶盖轻轻拂动杯沿的轻微声响不时响起。 王百户不时来禀告着抄家的进度,比如他们白天已经把承恩公夫妇的正院、世子的院落、谢家二房的院落搜查了一遍,比如他们现在正在查抄府中的几处仓库和几个废弃的院落,比如他正让人重新搜查正院…… 在厅堂里呆坐了半个多时辰,端木宪不知不觉中就喝了两盅茶,于秉忠悄悄地打了好几个哈欠,只能勉强振作着精神。 这个时候,时间过得尤为缓慢,周围也显得尤为安静,几乎是度日如年。 唯有岑隐气定神闲,一派悠然地品茗,仿佛眼前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 忽然,王百户步履匆匆地再次进了正厅,形容之间意气风发,端木宪和游君集立即敏锐地发现了王百户身上的这种变化,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然—— “督主,方才属下在承恩公夫人的卧房内发现了一间密室。”王百户喜不自胜地抱拳禀道,庆幸自己办事够细心,“密室里藏着大量的金玉,还有地契、房契、银票、账册等等。属下已经吩咐人收拾好赶紧抬过来。” 在场的其他人皆是目光一凛,不约而同地都把手里的茶盅放下了,面面相看,尤其是左都御史黎大人面上一喜。 承恩公府的账目是他们都察院查的,他确信谢家有不可告人的猫腻,但是只要一天没查到确实的证据,谢家就可以推诿。 这段时日,为了这桩案子,黎大人几乎是日日都歇在了衙门,白头发不知道长了多少,生怕没法跟岑隐交代。 只要有了证据,谢家这桩案子就能尽快结了。 没一会儿,东厂的人就浩浩荡荡地抬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来了,鱼贯地走入正厅,把那些箱子放在地上,一一打开了箱子,厅堂内登时就变得更亮堂了,只见这二十几个箱子里有二十来个中都放着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几乎把人的眼睛都快闪瞎了。 只是这么看看,在场众人就知道这是一笔价值远超三皇子妃嫁妆的巨款,更是一笔不该谢家拥有的巨款。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