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治罪封炎,就算不治罪,也会给个下马威,却没想到岑隐迟迟没有表态,让他心里渐渐地有些没底了。 江德深给廖御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直接请示岑隐,然而,没等廖御史开口,岑隐这边先有了动作。 岑隐一边放下茶盅,一边淡声道:“若是没别的事,大家就都散了吧。” 岑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满朝文武心里都是惊疑不定,对岑隐的态度更加难以琢磨了。 岑隐没在意众人到底怎么想,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了,在众人的目光相送出,出了太和殿。 微风习习,那玄色绣着麒麟的斗篷随风起舞,猎猎作响,那只麒麟似乎在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岑隐走了,其他大臣再留在这里也无用,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太和殿。 端木宪一边出殿,一边目光怔怔地盯着斗篷上的那只麒麟,眸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哥,”游君集下了太和殿前的汉白玉石阶,悄悄地凑到了端木宪耳边问道,“你说,岑督主这到底是什么打算?” “……”端木宪也不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也只能淡然一笑,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游君集还想再问,后方传来了江德深讥诮的声音:“端木大人还真是随机应变,令下官自愧不如啊。” 说话间,江德深走到了端木宪的另一侧,慢慢悠悠地抚了抚衣袖。 “哎,连自己的亲外孙都不顾,这么快就向着‘未来’的孙女婿了!” 江德深这句话分明就是在嘲讽端木宪是根墙头草,一看封炎得势,就抛弃大皇子,见风使舵地投向了封炎。 他还故意在“未来”这两个字加重音调,意思是未来的事还没个谱呢。 江德深没有放低音量,周围的不少大臣也都听到了,有的人不想牵扯进双方之争,毫不停留地走了,有的人故意放慢了脚步,想看看端木宪会如何回应。 端木宪虽然看不上江德深,但也不会任人骑到自己脖子上,叹道:“虎毒不食子,有的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下得去手,算是什么?” 端木宪心底冷笑,这江德深不过是以己度人,他自己想争从龙之功,就觉得别人也是。 与这种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不过是浪费口舌,所以端木宪甚至没为自己辩解什么,直接回击就是了。 无论是江德深还是周围的其他人,都知道端木宪是在说江宁妃之死,他就差直说江宁妃之死是江德深出的主意了。 众人的神情登时变得很微妙,暗道端木宪这老狐狸还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分明是在说江德深禽兽不如呢。 “你……”江德深对于江宁妃之死,多少是有几分心虚的,脸色铁青。 可是端木宪终究是没指名道姓,自己若是真与端木宪争执,难免把江宁妃之死又拱上台面,对于三皇子而言,光是那些个闲言碎语就足以坏了他的名声。 端木宪这老东西还真是好重的心计! 江德深心里暗骂,眸子里闪闪烁烁,还是没敢与端木宪再争下去,丢下一句“端木大人真是巧舌如簧”就拂袖离去。 端木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继续往前走去,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没事找事。” 端木宪表面上看着气定神闲,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慌的,暗暗地叹气。 在他看来,江德深争什么从龙之功就是没事找事,历朝历代,但凡涉及从龙之功多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要么荣华富贵,要么就永不超生。 按照端木宪的想法,他更想当个安安份份地纯臣,让端木家一代一代地昌盛起来,而不是当个赌徒,拿全家老小做赌注去赌,然而,他想置身事外,现实却不允许他做出选择。 哎! 端木宪再次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掬了把同情泪,这段日子他的头发都不知道愁白了多少。 江德深本来不过跳梁小丑,可是他上蹿下跳地总是想挑拨离间,一次两次,也许岑隐不为所动,那么三次四次呢? 若是岑隐因此生了疑,觉得封炎对他的威胁最大,他会不会调转头来先对付封炎吗? 封炎也就算了,他若要争皇位,就该有这心理准备,可要是自己家里的大小孙女因为这两个男人反目……这种姐妹因为夫婿而失和反目的事自古以来也不罕见! 想到这里,端木宪毫无预警地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