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召梁思丞过府一叙,不是为了问罪,而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历熙宁的事,在这大盛,对历熙宁最了解的人莫过于梁思丞。 梁思丞理了理思绪,有条不紊地说道:“公子,历家人在南怀已有近两百年的历史,是南怀大族,自前朝存在至今,历家人大多善战,历代出了不少名将,而历熙宁更是其中翘楚,十六岁就一战成名。” “历熙宁骁勇善战,自十五岁从军以来,助南怀拿下周边数个小族,为南怀开疆辟土。无论在南怀军中,还是民间,历熙宁都很有威望。” “他为人狠辣,战功赫赫,领兵上有白起之风。” 白起是历史上有名的名将,战无不胜,曾经有一战坑杀四十余万降军之举,令得战场上流血成川,毕生杀敌百万,以累累白骨垒起赫赫战功,有杀神之称。 这句“白起之风”就已经概括了历熙宁的作战风格。 说到这里,梁思丞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手背上青筋凸起,根根分明。 对于历熙宁的狠辣,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历熙宁在南境也曾数次大开杀戒,屠城屠村,以犒劳麾下的将士,死在历熙宁一句军令下的南境百姓不知凡几,历熙宁百死难赎其罪。 说话间,落风给梁思丞上了茶。 慕炎右手成拳,随意地在方几上叩动了两下,俊美的脸庞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来,“所以,现在南怀王室已经臣服大盛,那些个不安分的人就蠢蠢欲动地想找个新领袖,一来凝聚人心,二来也为了师出有名,就选中了历熙宁。” 梁思丞点了点头,眸色幽深,又道:“除了历熙宁外,他们恐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在南怀,历熙宁素有第一战神之称,他也确有领兵之能,从军二十几年都是屡战屡胜,让南怀的领地扩大了三成。南怀人素来好战,崇拜强者,对其自然心服。” “末将之前就听说,一些南怀降兵把历熙宁的战败归咎于原南怀王投降大盛。” 慕炎一边听,一边端着茶盅,慢慢地饮着茶,眸光微闪。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那虬髯胡行色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惭愧地对着窗边的慕炎抱拳禀道:“公子,人还没有找到。” 慕炎挑了挑眉,下令道:“继续扩大搜查的范围。他们来京的人不少,人越多,越难隐藏行踪,难免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是,公子。”虬髯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厅堂里又剩下了慕炎和梁思丞两人。 慕炎又浅啜了一口热茶,话锋一转道:“梁思丞,以后滇州、黔州两州的军政都由你负责,另外,你的家眷,你若是想要带去南境,这次就一并带去吧。” “……”梁思丞微微睁大了眼,难掩震惊之色,跟着转惊为喜,目露异彩。 他被派去驻守南境已经足足十七年了,母亲妻儿全都留在京城,名义上说是南境偏远,不比京城繁华,但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家人留在京城就是为质的。 想着,梁思丞心底泛起一种浓浓的苦涩,急速地蔓延开来,往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快速闪过,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三年前,他为了昌旭城的百姓,不得已降敌,今上下旨,定了梁家满门死罪,七岁以上男丁皆判斩刑,多亏了慕炎出手相助,梁家人才逃过了死劫。 还有外孙慕瑾凡也被自己害得不浅,他的母亲为此悬梁自尽,他好好的泰郡王世子位都没了,被他父王所弃…… 他知道这些年身份尴尬的慕瑾凡过得举步艰难。 彼时,他们又何曾能料到他还能有光明正大地返回京城的一天,何曾能料到他还能与他的家人团圆!! 而这一切都是托了慕炎的福! 梁思丞的眼眶一酸,眼眸微微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梁思丞从圈椅上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慕炎躬身作揖:“多谢公子。”声音微微沙哑。 这短短的四个字似乎把他这几年的坎坷都概括在其中。 其实,在他来京城前,心里是以为慕炎会随便给他个新的任命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