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平优雅地抚了抚衣袖,淡淡道:“上个吊都死不成,看来是宫里的白绫太不结实了。” “……” “……” “……” 许家人闻言,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尤其是许家二老多少品出几分安平话中的意味深长。 许三姑娘皱了皱眉,眼神复杂地看着安平。 安平展颜一笑,明艳的面庞愈发夺目,尤其是那双与慕炎相似的凤眸明亮如火。 她笑吟吟地又道:“许士程,本宫依稀记得礼部要在玉牒记录宗室子女的生死时间、谥号、安葬事宜什么的,可要记录公主一辈子自缢了几次?” “……”许士程怔了怔,这才摇了摇头,“自是不用。”他心里其实一头雾水,总觉得安平语含深意,又摸不着头脑。 听到这里,许大公子至少明白了五公主自缢与端木绯之间有着莫大的关系。 许明祯夫妇刚听闻五公主自缢的消息时,也有些担心,此刻见安平和端木绯都是气定神闲,心绪略定,此刻是疑大于忧。 安平似乎知道二老在想什么,唇角扬得更高。 “绯姐儿。”她对着端木绯招了招手。 端木绯召之即来,立即朝安平走近了两步,站到安平坐的太师椅旁。 安平顺手把端木绯腰侧配的环佩正了正,语调亲昵地说道:“这小丫头的‘靠山’硬着呢!” 安平神色坦然地迎视许家几人,透着几分傲然,“别说朝露没死,就算真死了,谁又能拿绯姐儿怎么样!谁又敢拿绯姐儿怎么样!” 安平的眸子里精光大作,令人几乎无法直视。 许明祯和许太夫人对于安平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 自今上登基后,安平为了慕炎这十九年来一直收敛锋芒,可是真正的安平便是如此,肆意张扬,光芒万丈,就连今上在未登基时,也惧他这位皇姐三分。 端木绯只是抿嘴浅笑,乖得不得了。 这个时候,她的沉默无疑等于默认了安平的话。 “……”许士程欲言又止,心里还有几分犹疑。 许明祯与许太夫人又一次对视了一眼。 他们当然知道安平口中端木绯的“靠山”指的那位威名赫赫的岑督主。 其实,刚刚许太夫人就想问问安平关于岑隐的事,京城中都说端木绯认了岑隐为义兄,这些年在京城里作威作福,而慕炎是靠着端木绯才与岑隐结成了联盟,对抗今上。 慕炎和岑隐之间的联盟怎么看都是岑隐强慕炎弱,二老多少担心岑隐会不会拿慕炎当作傀儡,借此把持朝政。 方才许太夫人也试探地问了一句,然而,安平避而不答。 安平自然没漏掉二老那复杂的表情,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究竟想问什么,可是关于岑隐的问题,实在是不好答。 岑隐不想更多人知道他是薛家人,他宁可让世人都以为薛家早就覆灭,无一人存活。 岑隐心底的那份痛、那份纠结,知他如安平和慕炎自然可以理解,谁又能忍心去违岑隐的意思。 安平在心里默默叹气,再次端起了茶盅,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脸上的异样。 岑隐的身世就能解释许家二老所有的疑惑,可是她不能说,除开这个,无论她怎么担保岑隐和慕炎之间没问题,旁人也不会全然相信,心底总会有那么一分质疑,而这种质疑只需要稍稍添油加柴,就可以如野火肆虐。 既然说了也是白说,安平干脆就不答了。 反正岁月终究会回答他们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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