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岑隐故意设下了圈套,所以,之前才会这么顺利吗? 江德深越想越觉得理不清头绪,想不明白岑隐的意图。 他实在不明白岑隐到底想干什么,总不至于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三皇子彻底打压下去吧! 难道是为了给慕炎铺路,岑隐至于吗? 江德深压下心头的疑惑,努力地冷静下来,思索着自己还能为三皇子做什么。 这时,江德深身旁的一位大臣悄悄地扯了下他的袖子,江德深这才回过神来,就听岑隐那阴柔的声音钻入耳朵:“江大人是三皇子的外祖父,不知道江大人对三皇子谋逆犯上,伪造诏书,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 岑隐这句话虽然针对的是江德深,可是于秉忠听了,一颗心沉得更低了,头皮发麻。岑隐的言下之意很明确了,他已经定了三皇子谋逆犯上之罪。 其他臣子也同样明白了,看向慕祐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般,同情,怜悯,唏嘘,嘲讽,慨叹等等,皆而有之。 “……”江德深双眸睁大,心下更乱了。 答案显而易见,他怎么能认!! 说句不好听的,江家屹立在朝上,三皇子就还有一点希望,江家一旦陷进去,他们就真的全完了。 江德深目光复杂地看了慕祐景一眼,此刻的慕祐景狼狈不堪,衣袍上还沾在方才被皇帝倾倒的墨汁,头上的五梁冠因为挣扎而歪斜,几缕碎发从冠帽下散出,脸色惨白,眼神惶惶,哪像平日里那个高贵沉稳的三皇子,反倒更像一个犯事的内侍。 江德深给了慕祐景一个复杂的眼神,只能艰声道:“岑督主,下官此前并不知情。”他的声音像是从上下牙齿之间挤出一般。 “哦。”岑隐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 江德深深吸一口气,又道:“岑督主,下官以为谋逆事关重大,不可凭一人之言,还是应该以证据论断。” “说得好!”岑隐轻轻地抚掌道,“是该以证据论断,好好查,细细搜,看看三皇子这几天到底做了些什么,又见了些什么人……” 江德深瞳孔猛缩,汗如雨下,只觉得岑隐字字句句意有所指。 他与三皇子在清茗茶楼见过面的事也并非是毫无痕迹,东厂真要查起来,恐怕连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那么东厂怕是要冲进江家抄家彻查了! 届时,江家可就完了! 江德深连忙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全,又何须再查。” 岑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随意地点了几下,淡淡道:“看来江大人作为外祖父,也认为三皇子谋逆了?” 江德深的脖颈间浮现根根青筋,暗恨岑隐真是欺人太甚。 他纠结地又朝慕祐景看去,慕祐景用求助的眼神殷切地看着江德深,现在能帮他的也只有外祖父了。 江德深如何不懂慕祐景的眼神,可是他此刻已是进退两难,只能断尾求生,做出一个对三皇子和江家而言损失最小的决定。 大局为重。 江德深咬了咬牙,目光从慕祐景的脸上移开了,俯首应道:“是,岑督主处置甚是公正。” 殿内的气氛更微妙了。 其他众臣皆是噤声,谁也不会相信江德深真的不知情,这一局,江德深和三皇子满盘皆输。 慕祐景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 江德深的这句话对于慕祐景来说,几乎等于是致命一击,让他心寒如冰。 他怔怔地凝视着江德深,十几年来,他对这个外祖父一向敬重有加,对他言听计从,可是在危机关头,外祖父却辜负了他的信任,抛弃了他! 此时此刻,慕祐景的心里是极度的失望,也有极度的绝望,就像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