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风亲自替礼亲王打帘,礼亲王与慕瑾凡二人正好交错而过。 礼亲王的目光难免落在了慕瑾凡身上,年方弱冠的青年容貌俊逸,气质清冷,只是这么昂首阔步地走来,浑身就释放着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即便在看到礼亲王时,慕瑾凡也不过是微微颔首,冷淡得很。 礼亲王并不意外,毕竟当年慕瑾凡被夺了泰郡王世子之位时,宗室这边因为梁思丞叛国的事也无人替他出头,慕瑾凡心里有几分怨艾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礼亲王迈出了书房,就听身后传来慕瑾凡熟悉的声音:“摄政王,历熙宁已经生擒……”青年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清冷,几分肃然。 礼亲王不禁回头朝书房看了一眼,眸光一闪。 无论如何,慕炎愿意重用慕瑾凡是一件好事,一来代表他念旧情,二来也意味着他对宗室子弟并不排斥。若是慕炎上位后,能提拔一些宗室子弟,宗室这边也能放心了,不用再怕慕炎清算“旧账”,双方才能相安无事。 礼亲王只停顿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去。 书房里,慕瑾凡还在郑重其事地禀着正事情:“今天来劫囚的那批南怀余孽,共五十人,活捉一半,另一半当场诛杀,无人逃亡。” 慕炎微微一笑,满意地赞道:“很好!” 慕瑾凡眼眸明亮,神采飞扬,细细地说起部署和追捕的经过。 历熙宁的这件事,慕炎是全权交给了他们金吾卫来负责的,金吾卫为此已经仔仔细细地部署很久了。 自打慕炎下令将历熙宁交由三司会审,他们金吾卫就在各个城门口布了人手,盯着进出京城的人员,发现了几拨可疑的人,慕瑾凡就派人手一直暗中盯着这些人。 这伙南怀余孽非常谨慎,三五人地分批进城,之后,他们在京中也不曾碰头,各自行走于各自的位置上,模样、口音等看着与普通的大盛人都没什么两样,他们或是乔装成行商,或是打扮成商贩货郎,或是装作普通的农户等等。 到了今天正午,押解历熙宁去刑场的囚车从刑部大牢驶出,沿途由金吾卫护送、防卫,金吾卫内紧外松,故意在防备上露出空隙,给那伙南怀余孽潜伏在峰迎街的机会。 当时机来临时,他们又任由对方借着烟雾弹把历熙宁劫走。那之后,金吾卫的人就远远地盯着这伙人,让对方给他们领路,一路从京中追到了京外,才找到了那伙南怀余孽藏匿的窝点,将其包围,一网打尽。 这个计划说来简单,实行时,必须环环相扣,小心谨慎,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贼人得偿所愿地逃出生天。 总算,计划成功了。 慕瑾凡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为了这个局,他们金吾卫上下可不轻松,他这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过。 慕炎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悠闲地喝着茶,看似心不在焉,等慕瑾凡说完后,才问了一句:“对于南怀人的烟雾弹,你们事先知道多少?” “……”慕瑾凡一时哑然。 他们约莫能猜到南怀余孽会在峰迎街动手,但是对方具体用什么手段劫囚却是一无所知。若是南怀余孽使用的烟雾弹所释放的烟雾有毒的话,街上那么多平民百姓,那么造成的影响不堪设想,连他们金吾卫怕也会折损一些。 慕瑾凡与刘千户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惊不已,郑重地俯首抱拳道:“这是末将的纰漏。”他们需要考虑的还有更多。 慕炎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任何人也不是天生会打胜仗,谁不是在一次次的浴血中逐步成长,以鲜血与危机换来成长。 再说,就结果而言,总是好的。 慕炎眸光闪了闪,又道:“瑾凡,刘千户,这件差事你们办得不错,你们让大家回去好好歇一歇。” “三天后,会有一批火铳要从京城送去晋州,就交给你们金吾卫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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